倚在宽阔的胸膛,节奏有力、沉稳的心跳声,忽然间变得急促,躁动不安。
察觉到单易凡的身体如雨中落叶,摇摆痛苦,童凌霜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易凡。”
单易凡松开童凌霜,腹部浪海滔天,激流上涌,霎时,直轰得头脑欲裂,抱头痛苦摇摆。
“我…不要过来,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啊。”
腹中似有异物作乱,掀风起浪,欲破体而出。而脑部则受到最为猛烈的冲击,一时间,单易凡频频后退,把房内桌椅掀翻在地,抱头强忍。
童凌霜见状,当即跑出房间,直奔鬼手回春堂:“你忍住,我去请医先生过来,易凡,你忍住啊。”
急,急得方寸错乱。
痛,痛到六念无神。
童凌霜跑出客栈,直奔回春堂,一路推推扛扛,在人流里,弱女子泪流不止。
恰在此时。
“嘭”
一道人墙横档,童凌霜一头撞上,措不及防中,被对方抱了一个稳。
“这…这不是易兄弟所爱?为何如此慌张?”
被陌生男子抱了一把,焦急之中,童凌霜并不想徒劳纠缠,奋力推开眼前人,童凌霜正要继续赶路,猛然,抬起的腿再也无法踏前。
此一刻,犹如天降福音,童凌霜连忙行礼,焦急说道:“小女子凌娪见过武公子,公子仁德,我家…我家相公病危,还望公子能出手相救。”
一切的一切,早在武令算计当中,虽然他无法准确摸透单易凡的发病时间。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让武家的下人,随时候命,暗中观察,一旦发现异常,便以秘法传信,这才能让武令在第一时间,从‘百菊楼’的花海中,如救星降世,巧遇童凌霜。
“什么?易兄弟生病了?速速带我前去,快。”
武令面带惊讶,让本来就仪表不凡的他显得更加为人耿直,义气。
焦急万分,童凌霜也不做多想,当即转身,带着武令直奔实惠客栈。
童凌霜背后,任谁也看不出,武令那一脸正气的万层面具之下,是诡计得逞的婬笑。
“呼”
海风起,卷出朵朵浪花。
无边无际的南海域岛,一名贵服少年,立在海空,浑身洋溢出强大的潮气。
突然。
平静的海面,巨浪滚滚,闷雷般的传唤,徐徐响起。
“非渊,桃花海心,过来一叙。”
渊非渊心中冷哼:“要阻止我么?”
说完,化成一道玄水,朝着桃花海岛驶去。
水幕荧光,流转千华万道。
悦耳的琴音,奏起渊深难测的魂曲。
海亭内,渊自在轻手拨动弦丝,弹奏出一曲平缓的优雅乐章。
“你姑姑又安排了什么任务给你?是要杀掉我么?”
海岛半空中,渊非渊冷静回到:“是有这一项,可惜我做不到。”
渊自在“哦?”了一声,接而是一声响亮的怪气冷笑。
“哈哈哈”
“是你不忍下手,还是无力下手?”
渊非渊一脸平静:“我是人,不是禽兽。”
琴声起,平缓的节奏,让整个海面颤抖出一颗颗的海珠,弹出海面半尺之高。
“人与野兽唯一的不同,不是在面相,而是人懂得运用脑子,但蠢人与聪明人的不同,是在于脑子是否能够运转。你的这句话,让渊自在看到弱水注颅,停转,不远了。”
渊非渊冷目相对:“那爷爷你呢?若我阻你,你也一样会把我踢开?”
声声韵律从水幕穿透,激起海亭水幕阵阵涟漪,渊自在平静说到:“不,那是蠢人的做法。即便你无情,我还会把你捧在手心,哪怕是用低贱、虚伪的亲情,我也会让你感受到处在死亡边缘的余温,这是我最欣赏的做法,在感恩戴德中,让对手死去。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比较粗糙,但不失为一劳永逸的办法,那就是…杀。”
“吭呛”一声。
平缓的韵律陡然变调,激起杀意狂升,霎时间,海面突然崩起冲天巨浪,浪水化成一只玄水巨拳,从渊非渊背后的水墙突兀而出,重击袭来。
但观渊非渊。
面容冷酷,即便背后巨浪涌天,似凶兽狂张巨口,吞咬而噬,那一只玄水凝化的拳头,悍然是巨口中锋利的牙齿,湮粉碎骨。
“滴水不漏,网罗乾坤。乘高决水,轰擎天下。呵呵,爷爷出手便是硬招,那非渊就接下了,喝啊。”
渊非渊猛然转身,掐指结印,凝化阵图,随后,双掌推出,玄水真言诀破口而出。
“镜花水月,似幻似真,心如止水,八方莫动。滴水石穿,一式…留尸,破。”
“嗡嗡”
轰鸣震耳,只见渊非渊面前,铺天席卷的浪潮猛然停止拔升,静止凝固,那一只即将击打到面前的玄水巨拳,刹那间,被一道玄水光束击穿,变成一摊下坠的死水。
“啪啦”
拳碎,漫天涛浪,如高墙轰然倒坍,一击,渊非渊横空扫尽。
“琤崆”强而有力的琴音曲调一转,再次变得平缓和谐。
“相同的境界,你以三字破我俩式,呵呵呵,非渊,你年轻的天赋就连爷爷都禁不住嫉妒,想除你而后快了。东皇…北喉…西豪,老友啊,你们所谓的天之贵胄,注定要在我渊氏面前沦为笑话,哈哈哈。”
耳畔传来丧绝人性的话,渊非渊深深纳气,平和方才那道水拳带来的冲击。
刚才,虽看似渊非渊胜得华丽,实则,他自己清楚,相同的境界,自己出的是全力,而渊自在仅仅只用了五成功力,以三招化二式,他已是败中又败。
“爷爷警语,非渊铭记在心,我有资格出海了么?”
优雅清淡的琴声曲调,令人测不出弹奏者的心境。
水幕隔绝,看得到身影,听得见琴声,却无法端详其面貌。
渊自在说到:“你最少要让我知道目标的重量,也好让我提前布局,应对东皇的反扑。”
渊非渊剑眉拧紧:“既然爷爷能猜得到我水流东方,那定然也会知晓姑姑要杀之人,否侧,渊深难测,岂不是浪得虚名?”
“琤崆”,琴调乍变,一道玄水劲气,从水幕里激射而出,快到令渊非渊毫无半点招架之力。
“嘭”
“噗哇”
一击,玄水入体,轰的渊非渊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呕进了脚下深海。
渊自在沉冷说道:“这就是你不如渊不明的地方,自信是好事,自负可是会死人的。某些时候的恭维,不是示弱,而是蛰伏之后的反击,只有得到充足的休息,人才能走得更远。此番出海,你要让我看到你的成绩是否大于我的付出,我的少冕,渊,非,渊。”
脸色苍白的渊非渊捂着胸口,调头化成玄水朝着内陆流去。
海亭水幕内,一曲水柔润色,优雅悦耳,渊深难测。
“哗”
“噗”
获得渊自在批准,从南海广域为自己姑姑灭杀仇人的渊非渊猛然化出本体,一口鲜血再次吐出,身体颤抖不止。
“爷爷,你就真的这么狠心么?呵呵,起初,我不信,现在,不由我不信。姑姑,非渊愿意为你承担这份危险…喝啊,御水栽舟,八海臣服。”
汹涌的海力奔腾,无数玄水之精,斑点莹莹,从南海之内抽出,滋养了受创的渊非渊。
正当此时。
“哗”
一道水流猛然遁至,水华散去,一名身穿衣甲的俊朗少年在南海半空,悬浮单膝而跪:“属下参见少冕,我主宏威,荡平八海万域,震慑四界乾坤,志滔九极苍茫,唯主独尊。”
看着面前的少年,渊非渊冷酷的脸,显露出一丝温暖:“锋水坤,多年未见,如今的你,让我很欣慰,咳、咳咳。”
锋水坤连忙站起,扶住渊非渊:“少冕,你受伤了?”
渊非渊摆摆手:“无碍,一天足矣恢复。眼下我出南海,有要事要办。你代我传令,把西南妖、魔二界战线上,我所有的部署全部抽回,一兵一卒也不要留下,莫要质疑我的命令,若西豪方面追问,就把这个烂泥潭丢给我的父亲,让渊不明向渊自在汇报就是,哼。”
锋水坤大惊,少冕如此出言不逊,他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身为渊氏祖祖辈辈的战将一族,渊自在的为人,锋水坤非常清楚,不管在任何时候,那种闲情下的波澜不惊,都能掀起万域万界任何一方的滔天血海,对于渊自在,锋水坤有一种发至灵魂深处的恐惧。
“少冕,此事…”
渊非渊脸一横,冷声说道:“怎么?多年不见,我的命令让你如此为难?”
锋水坤连忙躬身:“属下不敢。”
渊非渊拍了拍锋水坤的肩膀:“去办吧,未来,我们将把外战涉足到内地,若不能在人间界站稳脚跟,我们还有什么资格与暗界,魔界,妖界抗衡?”
锋水坤面带疑惑:“那此次我们首要的敌人是?”
渊非渊“呵呵”一笑,满脸轻松:“一个散域的小宗,还有东皇身边新晋的一名三蟒亲侍。”
锋水坤嘴角上扬,浑身洋溢出嗜战的情绪:“此等小事,何须惊扰少冕尊驾,锋水坤这就让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渊非渊一挥手,阻止说到:“不,这一次我要亲自动手,这是我对所爱之人的承诺,我岂能失言。”
锋水坤面色一愣,当即恭贺说道:“少冕的心爱之人,呵呵,哪方女子能让少冕如此痴情?”
渊非渊背起双手,脚踩玄水飘渺而去:“世间难道只有爱情一种爱嘛?我和你之间就不能存在友爱?我对姑姑的爱,就不能是子爱?这世上,只有她才有资格做我的母亲,我也只承认她,才是我渊非渊的母亲。”
“一个月内,我要见到所有忠诚与我的部下,渊非渊将带领你们荡平八海万域,震慑四界乾坤,志滔九极苍茫,纵然英雄断臂抛血,沙场独身鏖战,也必将让你们的灵魂见证,唯,我,独,尊。”
“哗”
玄水消失在天际尽头,锋水坤喃喃自语:“我们的友爱?”
少年的拳头紧紧握起:“荡平八海万域,震慑四界乾坤,志滔九极苍茫,纵然英雄断臂抛血,沙场独身鏖战,锋水坤至死不弃不叛,定助我主,翱登尊位。散域小宗?呵呵,那么,霸业征程,将从少冕的首敌拉开伟大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