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潭底,诡异蓝光时隐时现。
潭底中人,遭受心、神摧残,誓要以身化魔。
人啊,愚昧的人,追求着永无止境的财富。
人啊,智障的人,梦想那至高无上的杈力。
人啊,狭隘的人,贪图你所能贪图的一切。
“呵呵,哈哈,我为什么不死?我为什么还没有死?”
深陷潭水之中,那种彻骨的冰冷、绝望、无助,让此刻的南宫北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
黑暗是什么?怜悯是什么?上天所谓的慈悲又是什么?
看不见,因为无人曾给予过半点施舍。
听不到,因为耳畔‘师兄’那俩个字早已被魔鬼剥夺。
察不觉,因为那颗高傲的心,在此刻,就如同这一潭幽水,已冰冷凝固。
冬风吹。
已经尝不到世间任何温暖的南宫北,在冰层下安睡,在命运中浮沉。
锈迹斑斑的拓铁,在他身边散发着幽幽蓝光,滋补着他这俱冰冷的躯体。
“我死不了,我死不了,贼老天,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无人回答,只有一束幽蓝,诡异万分,流入了南宫北的视线。
南宫北翻转身体,目及身下陈年拓铁,霎时间,拓铁表面的锈迹,湮粉而化,一副玄奥的图腾映入眼帘。
“啊,这…这是…神迹,这是…”
图腾描绘犹如一张囚笼,好似吞天噬地,吸纳星空山河,玄奥难懂,令人一眼望去,瞬间能眼花缭乱,神志不清。
但此刻入及南宫北双眼,诡异再现。
只听。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一股强横残虐的力量,强行冲进南宫北体内,那早已修复的身体,顿时,蓝芒再起,他的实力在这一刹那间狂升不止,犹如火山迸发,一发不可收拾。
“哈哈…哈哈哈…我的神呐,你要开始眷顾我了吗?你是在怜悯我吗?我感受到了世间的不平,太多太多的不平,这些人都需神你的力量去驯服,去惩罚,去剥夺,哈哈哈哈…啊…我的神呐,赐予南宫北力量吧,让南宫北为你去做这些不平事,让南宫北去帮您教化那些卑微的信徒,啊…”
“嗡嗡嗡”
一道接着一道,道道蓝芒从拓铁黑板上涌入南宫北体内,繁辉元化境,繁辉巅峰,破界期阔海境、旋照境、分神境、圣合境,南宫北的实力一路飙升,狂升不止。
与此同时,在他脑海之内,一条索命钢索盘旋如蛟龙,夺命如死神,往来交错,如魔藤降世,缠天绕地。
“嗡嗡嗡,嘎吱。”
蓝芒止,绵力断。
只见。
“喝啊,轰隆。”
南宫北发出怪异的尖叫,一头撞破冰层,冲天而起,在夜幕中,犹如一个魔鬼从深渊出世。
“神呐,眷顾我吧,眷顾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唰”
幽潭之底,拓铁方板乍然消失,受到南宫北召唤,猛窜而出,在飞出潭水的一刹那,“吱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铁板化作一条乌光,犹如魔龙出世,转眼,已缠绕在发狂的南宫北身上。
南宫北悬浮在夜幕高空,任凭冬季的寒风吹得发丝缭乱,犹如摸向爱人一般,极其爱惜的抚摸着身上的夺命锁,发出惬意,难听的怪叫。
“我的锁链,我的锁链,哈哈哈…哈哈哈,魔神出世了,死神出世了,我该尊称您什么好呢?您赐予了我蓝芒圣力,我就尊称您为蓝魇大神吧,哈哈哈…蓝魇大神在上,南宫北…”
南宫北的怪异尖叫猛然停止,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
“南宫北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我那么多天才出来这半集,观众们已经对南宫北没有兴趣了。我想?南宫血戮应该更能让那些可爱的小朋友吓得尿裤子,哈哈哈…哈哈哈。”
“唰唰唰”
乌光挥舞,在寒冷夜幕里带出魔鬼兴奋的尖叫声,锁链顶端,一把短头镰刃,如是死神之镰,令人心惊胆寒。
南宫北沉压的嗓门,变得越来越怪异,迎着高空寒风,一双死神的瞳孔,看向了桜山之巅:“朝皇宗,哈哈哈…蓝魇大神啊,你想让我如何惩罚这群卑贱的信徒?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跟他们玩捉迷藏吧,我会让他们先躲起来,然后一个一个慢慢揪出,让他们听着同伴的惨叫声,在床板下面,在衣柜里,在水缸里,在老鼠洞里吓得瑟瑟发抖,哈哈哈…哈哈哈,幕世鸣啊,血戮大人要来爱惜你了,你高不高兴?开不开心?哈哈哈…”
赤澜星域,孀落城。
“先生,怎么可能会没救呢?您可是孀落城里最好的名医,我们已经走访了七家了,他们都说若还有解,必定是先生您呐,您再看看,您再看看吧。”
鬼手回春堂,医不死面前,童凌霜苦苦哀求。
医不死摇头叹气:“姑娘,医者,济世救人是我们的本分,若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医不死就是豁命也要赌上一把,我虽是渺小贫地的一名小医,但也走过散域、分域之境,本想医术大成之后,回到孀落城扬眉吐气,奈何,这才是我回来的第三天啊。”
医不死起身摇头叹气:“这位易公子心里应当明白,医者,伤寒外伤,手到擒来。但你体内乱象之气,我也查不出根源呐,哎,我也有学过武,我探你经络,虽知你病症,但我无力可解,其一,这是内伤所致,还寻不出根源,我无从下手。其二,医不死修为低浅,功力不足,易公子,医不死说的对也不对?”
单易凡点头认同,访了七家医馆,医不死的话,真正是说到了关键。
童凌霜毫无半点武力,但单易凡知道,这种紊乱气象,非大能者,根本无力疏通,想来,这已经超过了普通医者的能力范畴。
“医先生,叨扰了,其实易凡心中有数,先生尽力了。”
医不死皱眉拧脸:“看来,我这鬼手回春堂的招牌要再次摘下了,哎。”
单易凡拱手道:“医先生既能一语道破易凡病症,在这孀落城内,您是第一人,何必如此纠结呢?既然如此,易凡就先行一步了,请。”
单易凡拉着一脸焦急的童凌霜正欲离开。
忽然,背后的叹息传来一线生机。
“易公子啊,其实这孀落城内,医某算不得第一人,武家老祖武公,不仅实力高强,对医术,也有相当精湛的独到见解,若公子有心,当可一会那武仙公。”
单易凡回头问到:“武仙公?”
医不死点点头,走到单易凡跟前:“孀落城第一世家,武医双辉,武氏武仙公,也就是武令公子的爷爷。”
单易凡一听到武令的名字心中顿时直打突,那一面之缘,武令对童凌霜的迷恋眼色,他至今仍记忆犹新。
轻轻点头,单易凡示意感谢,走出了鬼手回春堂。
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从内间走出,武令挥手在柜台上丢下一袋银子,轻摇纸扇:“医不死,好演技。”
医不死点头哈腰,一脸贱人相:“武公子谬赞了,公子之事,就是医某之事,公子之急,就是医某之急,公子所忧,当是医某…”
武令冷哼一声:“是不是吾之所爱,也是你之所图啊?管好自己的嘴巴,切莫多言丢了性命。”
“唰”
身影一闪,鬼手回春堂内,武令已经凭空消失。
医不死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一口吐沫吐出:“呸,什么玩意,仗势欺人的小辈而已,你医爷爷跟你同流合污,简直损我清誉,小人,贱人,啊呸。”
实惠客栈。
回到房内的单易凡久久不语。
童凌霜来回走动,一脸担忧:“要不?我们去武府一拜?”
单易凡摇摇头,冷冷说到:“那是自投罗网,你看不出来么?”
童凌霜抿着嘴,她心里很是清楚单易凡指的是什么。
“可?你的伤。”
单易凡‘呵呵’一笑,毫不在意:“这么多天都过来了,也没见我有多糟糕不是?放心吧,我自有打算,能解我之症者,非孀落武家一门,我们可以再去其他地方继续求医。”
童凌霜见单易凡坚决,亦不好开口在劝,只是脸上忧心之色,越来越浓:“我们银两不多,赤澜星域,人迹罕至,走到这孀落城已是不易,若再寻它处,恐怕,恐怕。”
单易凡拉过来回走动的童凌霜,拉着她的手:“曾经有一对师兄妹,可以不远万万里,跋山涉水,只为求得单家一份功名。难道?我单易凡还不如他人?别人能做到,我一样可以做到。或者说,你不愿意跟我再走下去?若你不愿意,你可以…”
童凌霜伸手堵住单易凡的话:“不要再说这种话,你明知道我不会丢下你,离开你,你为何要伤我的心。”
单易凡伸手握起童凌霜的手,一脸温柔:“我只是不想再让你跟我受苦受累,我有打算想留在此处,找份差事,与你等着战弟回来。但一想到此地的名字和武令看你的嘴脸,我就心慌的很。”
童凌霜依偎在单易凡胸膛:“只要能在你身边,凌娪不怕苦,不怕累,你心里紧张,我知道,明天我们就离开,我听你的,去它处寻医。”
单易凡开心的笑了,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怀中佳人此番这句话。
浪迹天涯又何妨,跋山涉水又何妨?若你不离,我定然不弃。
倏然。
“呼”
近日安静下来,不曾暴动的俩股异气再次汹涌,单易凡只觉得脸一热,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白一阵,循环变色,令人惊恐。
童凌霜感觉到安稳的胸膛一阵动摇,不由惊慌出口:“易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