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箫,你在哪里?爸爸妈妈都好想你,箫箫,回来吧……”
黑暗中,白箫箫跑得满头大汗,奋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可是,无论她如何呼喊,那声音却总是断断续续地,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会在哪里消失……直到,白箫箫急了,仿佛要用全身的力量生生撞破周身的黑暗一般,不顾一切地,猛烈地挣扎了一下——却,醒了。
白箫箫张大眼睛,无意识地将眼光定在面前的青纱帐上,好一会儿,思绪仍停留在刚刚的那段梦里,不知不觉,眼泪轻轻地顺颊滑落。
帐外传来轻微地响动,白箫箫没有理会,叹口气,擦干泪水,猜想可能是小如在为她准备洗漱用具。
不大一会儿,小如的脚步声渐渐走近,白箫箫倒有些讶异,抬手看看腕上的表,还不到六点钟,平常小如都不会这么早叫她起床的,因为她已经在这个时代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基本上会在七点钟左右的时候自然醒。
“小姐,小姐,您醒了吗?”小如立在床前轻声唤着。
“哦,醒了,今儿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白箫箫边起身边问着。
帐帘拉开了,小如娇俏可爱地小脸探了进来,边挂着帘子,边笑嘻嘻地道:
“是有人在前厅等着您呢,小姐。”
“谁啊?”
小如的笑容里又多了几分暧昧与促狭,道:“是六王爷,捧了好大一束鲜花呢。”
白箫箫轻笑,这个完颜初,上次来道歉时被花香熏得鼻头通红,今早怎么又傻得捧花找罪受了,不过,心里面的欣喜是藏不住地,毕竟,他的傻,是为她啊。
洗漱过后,小如为白箫箫捧来一套红色骑马装,还有一双红色滚兔毛的小短靴。
白箫箫挑眉,问:“这是……”
“上次您和二夫人,哦不,现在应该叫祈姮小姐了,两位小姐不是说想学骑马吗?于是少爷就吩咐宁嫂为你们各订做了一套骑马装,昨儿个刚好送过来,今儿就派上用场了,小姐快试试,看合身不?”
“我没说今儿要骑马啊。”白箫箫边配合着小如试衣服,边道。
“六王爷说,待会儿带您去个地方,最好能穿上骑马装。”
哦?这个完颜初,神秘兮兮的。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
又是这句,白箫箫撇撇嘴,不再问了,但今天完颜初的穿着是格外地正式华贵,让她的心里不自禁地仍是泛着些嘀咕。
放松自己靠在完颜初胸前,欣赏着沿途风光,出了城门后,胯下的多离迈开蹄子从慢跑渐渐转为了飞奔,白箫箫有些害怕,这高头大马,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自觉地更紧地依偎进完颜初的怀里。
拉过自己的披风裹紧怀中人,不让秋风轻易浸染,完颜初拥着白箫箫,俊颜上有掩不住地笑意,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竟让他默默期待着永远不要到达目的地。
策马狂奔了近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一望无际地大草原,白箫箫立即兴奋起来,大声道:“原来离中都这么近的地方就有草原啊。”
完颜初笑笑,略勒缰绳,令多离慢下来后,一脸神秘地俯身在白箫箫耳畔道:“你听。”
白箫箫看了看他,仔细聆听,隐约地,风中传来锣鼓声、呐喊声,不禁好奇地问:
“是什么?”
“技艺竞赛。”
“是吗?一定热闹极了,快点过去,我要看。”
“好。”完颜初一夹马腹,多离猛地加快了速度,白箫箫在惯性作用下,身子一下子撞进了完颜初的怀里,完颜初在她身后偷笑,像只尝到了甜头的猫。
很快地,他们便看到了那一座座巨大地帐篷,以及由各部族首领带领的数千人的竞技队伍。
完颜初带着白箫箫来到了居中的有着完颜部族族徽的皇帐外,叫来一个部族侍女为白箫箫安排一顿丰盛地早餐,因为他见白箫箫早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以他的饭量算来,白箫箫的早餐量的确有点少,白箫箫有过抗议,说自己已经吃饱了,但是抗议无效。
各部族首领见六王爷驾到,均迎上前来行问安礼,完颜初便一一与他们打着招呼,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之风,一时间令一直看着他的白箫箫有些炫惑,这是完颜初的另一面吗?
竞技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完颜初站在大帐前主持着开幕仪式。
首先以女真语说了些什么,所有的部族首领以及选手和观众都恭立安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做完祭天敬地的祭祀之后,欢呼声和锣鼓声才又响起,震动了整个草原。
竞技的种类很多,有赛马、比武、箭术、摔跤等等,为缩短时间,首先将各部族要参赛的队员分成几小队进行小组赛,胜出者才可以进入总决赛。
白箫箫吃了些糕点后,就迫不及待地拉起完颜初去看比赛了,草原上来看比赛的观众绝不比选手少,但是有完颜初保驾护航,白箫箫无论走到哪里凑热闹,都会畅通无阻地占据最佳观看地形,且四周的人们都会自动退出大片空地来。
无论是哪种项目都十分精彩,看得白箫箫恨不能有分身术,目不暇接地看着比武,心里却又还惦记着一会儿要跑去看赛马……
一连赶场的结果是,太阳还未落山时,白箫箫终于体力不支的败下阵来,任完颜初拖回了皇帐。
侍女见六王爷回来了,立即倒好了喷香地凉茶,白箫箫一见,飞扑上去,瞬间见底。
完颜初看她这副模样,摆手不必侍女动手,亲自为她将空杯斟满,笑看她将凉茶“咕咚、咕咚”再次一饮而尽后,才道:
“怎么样?看得还过瘾否?”
“嗯,过……”白箫箫大大地点头,但是过瘾的“瘾”字还没有发出来时,她就发现了一个很大地问题,那个什么,她的嗓子——哑了。
完颜初伸手点点白箫箫翘挺地小鼻尖儿后,道:“像你那样一直喊着‘加油’,嗓子会不哑才怪,也不知道你在帮谁,乱喊一气。”
“我哪有,”白箫箫捏着自己的脖子,以着怪声奋力狡辩着,“我是看哪一个顺眼,我就帮哪一个的好嘛。”
完颜初轻笑出声,道:“你这丫头,分明就是以貌取人。”
白箫箫眨眨眼睛,再次清了清嗓子,支着下巴故作回忆状地道:“说起相貌嘛,那个谁,就是刚才比箭的百步穿阳地那个……”
“怎样?”完颜初一脸狐疑。
“帅呗,”白箫箫不知死活地叹息,“那拿箭的架势,挺拔地站姿,真是让人舍不得挪开眼光……哎哟,你干嘛?”
白箫箫抚着脑门儿,瞪向完颜初,完颜初则是斜着眼睛,一副醋夫状,一字一字地道:
“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白箫箫撇撇嘴,依然嘴硬地道:“好啊,多谢。”但她的“谢”字还没有说完时,整个人已被完颜初用力地拥入怀中了,紧接着便是一声咬牙切齿地重重地叹息:
“你这不知好歹地臭丫头,是存心要气死我吗?”明知她是在逗他,可是自己却莫名其妙地去在意。
白箫箫任他抱着自己,唇边戏谑地笑容渐渐变淡,双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抚上了他宽阔地背,完颜初感觉到了,背脊僵了一下后,是拥得更紧。
她可以放任自己不顾一切地去回应他的爱吗?白箫箫还不敢确定,但却阻止不了自己内心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