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蔷薇花,娇艳欲滴,惹得美人儿玉手轻拈,不忍舍弃,但是……心扉已固,绝不可能因其而启。
虽如此,但每天不间断的一支黄蔷薇的追求,仍是会隐隐吹皱一池春水,引得点点涟漪,女儿家潜藏的虚荣心使然吧。
几不可闻的,完颜祈姮幽幽一叹,从小到大,只除了年少时在乡野花丛间玩耍,他会不经意的为她折一支野花戴在青丝间外,就从未真正的送过她花了,作为一个一直爱着他的女孩儿,又岂会无憾呢?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忽地,身旁一声轻呼,惊扰了美人儿的愁思,也同时的,花梗上突出的刺扎进了指尖儿。
“哎哟……”直觉地惊呼出声,一珠血泡在指尖儿慢慢变大,完颜祈姮将带血的指尖儿含入口中止血后,白箫箫掏出手帕忙为其裹好。
完颜祈姮想要将手帕还给白箫箫,笑道:“哪有这么严重啊,还包手帕,将你的手帕都弄脏了。”
“包着吧,要不是我突然出声,你也不会被扎到,我可是罪过罪过哦,更何况,若是让某人看到,不心疼才怪。”白箫箫觑着完颜祈姮瞬间浮起几许红晕的脸,用眼神指了指黄蔷薇,不禁揶揄的道。
完颜祈姮脸颊上的红潮褪去,淡然道:“连面都没见过,便如此追求,岂非太过轻率?我看啊,也只不过是个附庸风雅的登徒子而已。”
呃?白箫箫愣住,她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支花是谁送的?”白箫箫重新整理思路的问道,难道不是魏继川?
完颜祈姮也皱眉,怎么聊了半天,敢情这位白大小姐还不知说的是谁啊?
“就是每天中午会来二楼赏乐的一位公子啊,听伙计说,好像是姓柴。”
“原来这花是那个柴什么送的啊,我还以为是……”这个魏继川,她还以为他终于开窍懂得浪漫了。而如今情敌出现了,却还不自知,难道他真自信的以为自己的魅力大到毫无表示,人家大美人儿也会一直情不移的苦苦等待他吗?这个笨蛋。
虽然完颜祈姮绝不是个会轻易移情别恋的人,但是,她会有心让啊,完颜祈姮的心里,白箫箫多少也会猜到几分,她绝对会是为了心爱的人快乐无忧,独自忍受痛苦的那种人,而她一直都以为魏继川心怡白箫箫,那么,一旦有一个还过得去的选择,她会选择离去吧,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魏继川还不悔断肠子?
危机,绝对的危机,如果那个柴什么不只是过得去,而是非常过得去,甚至较魏继川不相上下呢?看他所选的浪漫的追求方式,就可见其不只是附庸风雅那么简单吧,黄蔷薇呀,比起那些大红大紫的牡丹之类的花儿,岂不是更容易打动姑娘的芳心?
不行,基于各种方面来讲,她都是站在魏继川这边的,虽然上次的爱情军师当得不怎么样,但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先看看那柴什么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先?
于是,第二天,白箫箫乖乖的等在了二楼的雅间旁,边轻啜着香茗,边注意着上得楼来的各个食客,当有一个着青衫锦衣的男子出现在楼梯口时,直觉告诉白箫箫,八成就是他了。虽然容貌上不可能与魏继川相比,魏继川的俊美是没有几人可比的,却也是仪表堂堂,且浑身透着一股儒雅的正气,总之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
而当那青衫男子缓缓站定在珠帘前,再深深的对着珠帘凝望了一会儿,将背在身后的手中的黄蔷薇轻轻掖在珠帘旁拢起的秀帐间时,白箫箫在暗地里为魏继川捏了把汗,因为,这个男子的眼神告诉她,他是认真的。(注:其实隔着两层加厚的珠帘,什么也看不到,不过有情人的眼睛往往都是最神奇的,冥想的瞬间便满足了所有心中渴望似的。)
然后,那男子在离珠帘最近的一张桌前坐下来,只问伙计要了壶清茶,便静静地赏起乐来,眉峰微蹙,若有所思。
白箫箫不禁想着,若这男子与魏继川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不是她涨他人志气,灭魏继川的威风,还真不知谁会赢呢?就冲这股子忧郁小生的劲儿,没有几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儿受得了。不行,作战方案,必须迅速拟定才行。
难道光用听的就可以定下爱恋的对象吗?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就如此执着?不可能,白箫箫不信,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当曲终人散,那青衫男子默默地离开桌子,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出“皓月楼”时,白箫箫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呃,好像她的侦察技术还不行,怎地一下子就跟丢了呢?左顾右盼,去哪了?
“姑娘有事找在下?”忽地,一个清朗的声音穿过街头上所有的吵杂,由白箫箫的身后传来,让白箫箫毫无思想准备的吓了一大跳。
转身看到对方正双臂抱胸的闲闲地靠在一面墙上,立即换上一副无懈可击地笑容,心里却在想着,该怎么回答好呢?
看对方并未对她的笑容所动,只是在等她开口,似乎不给他一个答案,他也有绝不放手地意思。
好吧,本姑娘说话一向喜欢开门见山,说就说。
“你在追求我们‘皓月楼’的乐师吗?”这回换白箫箫闲闲的开口了。
呃,好像问的太直接了,这位仁兄的整张脸竟立时变成了一只大番茄。
“你怎么知道?”终于压制住了红潮的上涌,青衫男子恢复回他一贯的正常表情问。
我怎么知道?就你那举动和表情,哪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好不好?不过,还是说点实际的吧,
“我刚刚在你邻桌观察了好一会儿了。”
对方恍然大悟,一副他怎么没发觉的表情,害得白箫箫在心里直翻白眼,你整颗心都飘进珠帘相隔的雅间里了,还会看得到别人的存在吗?
“你是谁?为什么过问这件事?”青衫男又问。
“我是‘皓月楼’的老板,我叫白箫箫,你欣赏的那个琴师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是基于朋友之间关心的立场才想当面问问你的。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吗?知道你的一些真实情况,如果条件相当,我也才好介绍你们认识啊。”
青衫男子怔了一下,随后一丝挣扎从眼中划过,点点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很高兴看到她能有你这样一个关心她的朋友,不过……我想,她恐怕未必想要认识我,除非我能为她做到那件事,否则,就算彼此有好感,亦是枉然。”说完,甩甩头,别说一片云彩了,这回连半片干树叶也没带走,走得飞快,有种孤寂与绝然。
咦?怪咧,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啦?招招手,小林的身影立即闪至眼前,现在小林成了她的影子保镖,她觉得这样很酷,也为小林包装了一层神秘色彩,毕竟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太无聊了。
用眼神指指青衫男子消失的方向,小林立即心领神会,跟了上去,而此时的小林的心里却在叫苦连连,大热天的,偏让人家穿夜行衣,还说这样像什么忍者,够酷,真不懂他究竟是跟了个怎样的怪主子,还有多少层出不穷的歪点子来整他,唉……呃,官差,他这身行头,别被误以为是贼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