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听过昙花的传说吗?昙花总是选在黎明时分,朝露初凝的那一刻才绽放,是因为相传昙花和佛祖座下的韦驮尊者曾有过一段哀怨缠绵的故事,所以昙花又名韦驮花。”
“哦?”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倾听。于是,白箫箫喝了口茶,润润喉后,又继续说起来,
“传说昙花是一个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很灿烂,她爱上了一个每天为她精心锄草的小伙子,后来玉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地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个小伙子送去灵柩山出家,赐名韦驮,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可是花神忘不了那个小伙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驮尊者都会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所以,她就选在那个时候开花,希望能再见韦驮尊者一面,就一次,一次就够了。遗憾的是,春去春来,花开花谢,韦驮尊者还是不认得她。”
白箫箫顿了顿,叹道:“昙花一现只为韦驮……”
白箫箫慢慢地讲诉着以前她在网上查到的有关昙花一现的资料,虽只是个传说,却也着实让她感动了好久,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所以,望着眼前一个个待放的花蕾,白箫箫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很认真,秀丽地脸庞在烛光的辉映下,朦朦胧胧地,似乎已透过花苞看到了每年花神与韦驮尊者相见不相识的悲哀一幕,静静心悸着。
而此时,禅房中的其余三人呢?完颜祈姮的眸中已有晶莹地泪光在闪烁了,两个大男人虽不会像女孩子般多愁善感,却也不禁轻轻一叹。
好久,白箫箫从悲伤的故事中回神,才惊觉因为她的一时感触,令原本期待喜悦地气氛变得有些伤感,于是深吸一口气后吐出,又闲闲地一本正经地道:
“但昙花为什么会在夜间开花呢?在科学方面来讲,这特性取决于它的原产地的气候与地理特点。此花原生长在一个叫做墨西哥的国家的热带沙漠中,因为那里的气候又干又热,但到晚上就凉快多了,所以晚上开花,可以避开强烈地阳光曝晒,而缩短开花的时间呢,又可以大大减少水分的流失,有利于它的生存,使它的生命得到延续,所以天长日久,昙花在夜间短时间开花的特性便逐渐形成,代代相传下来了。”
几双眼睛同时无奈地从朵朵花苞上调回,完颜祈姮的腮边还挂着两串泪珠没来得及擦的望向白箫箫,既然知道昙花一现只是这么回事,还故意说得荡气回肠,真是,无语。
不过,这么凄美的故事,有谁能够不为其怅然呢?当所有人再将眼光放在昙花苞上时,只是会将它特性中的真实一面埋在头脑中的知识区域里,但这个花神和韦驮尊者的传说却是会深植心中的。
夜深深地,整个“木提寺”都沉睡在梦中,唯有这间摆放着两盆昙花的禅房中还燃着烛火。
室内,白箫箫、完颜初、魏继川和完颜祈姮四人围坐在两盆欲怒放地昙花旁,边喝着茶以提神,边等待着花开。
刚刚他们已数了一下,小盆的那一棵共有四十九朵花苞,大盆的那一棵竟高达一百零三朵,不禁想像着待一会儿百花齐放的壮观,每一个人都怀着期待兴奋的心情。
但是,再兴奋再以茶提神,却还是有人不知不觉的独自去会了周公,若问是谁?自然是咱们的白大小姐是也。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她的感冒还没好,而自古以来治伤寒的药中都会或多或少的含一些催眠的成份。
白箫箫的身子整个滑入太师椅中后,头也终于宣告妥协的歪向了一边,不偏不倚地搭在了身旁完颜初的肩头。完颜初本也有些许睏意,可肩上一沉时,他还是抬头看了看,这一看,却不禁让他红了脸颊,顿了顿,抬手想将白箫箫的头扶正,可是又怕会惊醒她,正犹豫时,一旁的魏继川轻声道:
“先别动,让她好好地睡一会儿吧。”说着,魏继川已脱下外衣,披在了白箫箫的身上。
“可是……”完颜初沉吟了一下,魏继川不是在追求白箫箫吗?这样子任自己喜欢地女孩儿靠在别人的肩头熟睡,他都不会介意的吗?不过,看白箫箫被伤寒折腾得透着些许憔悴的脸庞,转念想想,也不管那许多了,于是点点头,道:“好。”
梦中的白箫箫咳嗽了两声,令披在身上的衣服缓缓滑下,完颜初见状,立即接住,低头为她掖好。但是,无意间,白箫箫额前的发轻轻划过了他的颊,痒痒的,麻麻的,令他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她的睡颜,弯弯的眉,不加修饰,自然如柳,长长的睫,向上翻着,绵密似扇,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唇,而且,她的身上除了药香外,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自禁的,完颜初的唇划出上扬的弧度,模糊的想着,这股清香与她的人真正是相得益彰,竟让他忍不住想要流连嗅闻……不知过了多久,当他陡然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竟这么失礼地近距离的观察一个女孩儿的睡脸。完颜初立即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前方,忽然感到呼吸急促起来。奇怪,大家都是好朋友,这样子靠一下又不会怎样,干嘛这么敏感啊?完颜初在心里对自己大声地道。
可是,说是这么说,完颜初却仍是知道,此时他的脸孔不只是发烧,还带有心脏不规则跳动地状况,还好是晚上,只有两盏烛火摇曳,为他做好了掩饰,否则恐怕要丢人丢到家了。于是,他急急地一连吞吐了几次,调整呼吸,才终于压下这股莫名其妙的悸动。
那一边,完颜祈姮坐在离昙花最近的地方,注视着一个个花苞,仍在为刚刚白箫箫讲的花神与韦驮尊者的爱情传说而伤感着。
花神的悲伤,她懂。
因为,多年来,只要时常能够看到魏继川,知道他是完好的,是快乐的,她就知足了。她从不敢奢望他也能爱她。在她的眼中,他是多么优秀啊,也只有像箫箫这样子出色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吧。而她,将会永远做一个旁观者,默默地爱他,不去打扰他的生活。
几不可闻的一叹后,才发现室内特别安静,于是,完颜祈姮转过身来,想看看大家是不是都睡着了。结果,她却看到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地画面——白箫箫靠在完颜初的肩头沉沉地睡着,而魏继川却坐在另一边似有所思地品茗。
当完颜祈姮微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这一幕时,魏继川忽地抬眼,竟一下子与她的目光相碰了。怔忡片刻,完颜祈姮习惯性地躲开了目光……
就在此时,昙花苞突然有了变化,筒形地花苞慢慢抬头、翘起……天哪,完颜祈姮发觉后,跳起来,对魏继川道:
“开了,开了,要开了。”语气中难掩兴奋之情。
魏继川站起来,却并不急于看花,仍是将眼光定在完颜祈姮的身上,有多久,她没有这样表露于外地开心过了?此时他才发现,他有多么怀念。
完颜初轻轻摇了摇白箫箫,虽不忍心打扰她的清梦,可是,他知道,她有多么想看昙花开的全过程。
白箫箫醒了,揉了揉眼睛,喃喃的道:
“我怎么睡着了?”然后,忽地想起什么,猛地坐正身子,叫道:
“昙花,我错过昙花开了吗?”
“没有,没有,刚刚开始。”完颜初立即安抚地说,却发现,此时自己竟然不敢直视白箫箫的脸。
四个人围在昙花旁,看那花苞的绛紫色的外衣慢慢地打开……花瓣与花蕊颤动着,伸展着,毫无保留的飘散着怡人的芳香……最后,一百多朵昙花同时开放了,一片片,一朵朵,每一朵都如雪般洁白,娇艳无比。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憾于如此美景,久久无法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