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人家是为朋友两肋叉刀,她是为朋友得感冒,“阿嚏……”还真惨哎。
荷花池旁的躺椅中,白箫箫捧着一箩手帕,边打着喷嚏、擤着鼻涕的晒太阳,边怀念着康泰克、感冒通和白加黑,甚至还有她以为自己永不会怀念的点滴瓶,因为,喝极苦的中药汤简直比感冒本身还难以让人忍受。
“小姐,喝药了。”正想着,小如已端着一碗还在大冒热气和苦味儿的汤药走来了。
直觉的,白箫箫抿紧了嘴唇,瞄向别处,装作没看见,很没出息的变成一只大鸵鸟。
小如一见,立即大感头痛,将药碗放到石桌上后抬起头来,皱眉劝道:
“小姐,这药是一定得喝的,否则伤寒又怎么会好呢?而且,小如为你准备了一包蜜饯,您只要喝了药,再吃一点儿蜜饯,就不会觉得苦了。”
“才怪。”
“小姐~”小如垮下脸来,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望着白箫箫,“您不喝药,病就不会好,病不好……”
“少爷就会怪罪于你,是不是?”这丫头也不会换换词儿?两天来说来说去,就这么两句,她都会背了。
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大叹一声,白箫箫瞪着碗里的中药,有种壮士断腕的绝然,道:
“好吧,我喝。”
小如立即笑开来,大声道:“我就知道小姐最疼小如了。”心里却道,真没办法,都这么大个人了,喝个药还得哄,如今这丫环一职难做哦。
白箫箫端起碗来,鼓足勇气,刚要喝时,魏继川带笑的俊颜出现在了不远处,
“箫箫,就猜到你会在这儿。”
“魏继川,今儿这么早回来啊。”白箫箫立即放下药碗,打起了招呼,对于喝苦药汤,她是能拖一分是一分,能拖一秒是一秒啊。
“今天朝中无事,比较清闲。”魏继川随意的说,然后顿了顿,将手里的包裹放在了石桌上,道:“还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人之托?”白箫箫挑眉,打开包裹,当她看到包裹里各种各样的特产、小零食时,不自觉的眼睛放大,有酸梅子、甜葡萄干、香酥糖……还有一些她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甜食,赞叹道:
“天呐,是谁之托?他真是个天才。”最懂她心的天才。
魏继川在桌旁的石凳上坐下来,看着白箫箫,她的笑容有种感染人的力量,令身边的人会不自觉的想要加深,于是,他又道:
“是完颜初,知道你病了,讨厌喝苦药汤,特地哄他八岁的小妹妹让出一些平日里宫外难以买到的甜食,像这种甜葡萄干,就是外国使臣进贡的贡品,因为他自己也染了伤寒,要喝药,所以那小公主就以为是他这个长不大的哥哥要吃,结果完颜初让那小丫头好一顿笑话。”
“真的?”白箫箫想像着完颜初红着脸问小妹妹讨零食的样子,不自禁地笑开来。
“还有。”魏继川还有下文。
“还有什么?”
“完颜初让我带句话给你。”
“是什么?”
“谢谢。”魏继川代完颜初认真的道。虽然他并不知道完颜初和兰罗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昨天白箫箫全身被雨淋透的回来,又说是陪完颜初走了很久的路,他就知道了,完颜初一定伤的很深,还好有箫箫陪着他。
白箫箫的唇弯成好看的弧度,想着,看来完颜初的心情应该好很多了吧,那就好,说明她这顿感冒没有白得。
“小姐,药凉了就更难下咽了。”小如在一旁提醒着。
“哦,知道了。”白箫箫端起药碗,一鼓作气的将汤药喝个底朝天,然后猛吃了几口葡萄干,又吃了几块香酥糖,才终于舔舔嘴边儿的残渣,显出一副大功告成又满足的样子。
“箫箫。”魏继川又道。
“嗯?”白箫箫应着。
“你喜欢花吗?”
白箫箫皱眉,有几个女孩子是不喜欢花的呢?不懂魏继川何以问出这个问题,于是,答道:
“喜欢啊,怎么?”
“那你喜欢昙花吗?我是说,你想看昙花开吗?”
“昙花一现吗?”白箫箫立即来了兴致,看昙花一现可是件十分难得的事,急问:
“哪里有?”
“听说‘木提寺’里有两株长了几十年的昙花最近几天便到了怒放期了,所以我前天特地去求了老方丈,让我们到寺中去等昙花开,因为昙花开时一般多在夜间,而寺里一向喜安静,不愿外人留宿,所以我求了老方丈好久,他才肯答应。”
“真的吗?我要去……阿嚏……”白箫箫跳起来,兴奋的说,却不料又打了一个喷嚏,引得魏继川皱眉的道:
“可是你的病还没好……”
“我马上就会好的,明天,哦不,今儿晚上准好,总之,我一定要去。”
魏继川明白拗不过她,接着又似随意的道:“那么,你去问问完颜祈姮,看看她要不要去。”
一阵微风吹来,荷塘中的白莲轻轻摇曳,魏继川看着它们,眼神迷迷蒙蒙,好久,才又喃喃地道:“我记得年少的时候,她曾说过,想看昙花一现的。”不知为什么,最近少时与完颜祈姮在一起的那些个无忧无虑地日子会时常在眼前浮过。
咦?白箫箫顿悟,怪不得刚刚魏继川说话时就吞吞吐吐地,原来关键在这儿啊,完颜祈姮少时的梦想吗?白箫箫看着魏继川,一抹了然在眼中闪过,
“好呀,我想完颜祈姮一定会去的,但昙花一现多么难得,咱们也邀上完颜初吧。”
“嗯。”魏继川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