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失手打碎个茶杯吗?犯得着时不时地瞪她两眼吗?一只杯子才几个字儿?这一壶茶水都快赶上她在家喝半年碧螺春的价钱了。再说了,打碎杯子的又不止她一个,干嘛只挑她来瞪。
自从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后,白箫箫盯着台上那个万种风情的美人儿,一直在心里嘟囔着。
别怀疑她的判断力,以为那个妖精看上了她,暗送秋波,她也没这么自恋。虽然菊的瞪视并不是明目张胆,只是偶尔抬头,满含秋意地惑人明眸在扫视众人时,到她这儿倏然地一顿,速度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但是,别忘了白箫箫自认瞪人的功力亦是不浅,所以她仍是没有错过那两道加了其他作料的秋波,仿佛利箭般穿透层层阻隔,寻到她的眼,四目相对,妖精粉嫩红唇的弧度更深,却令白箫箫不自禁地打个冷颤。
那个,有谁能告诉她,她有得罪过他吗?她真的想不起来了。更何况这才是第一次见面,而她又初来古代没多久,如果这几天有见过,像他这么出众的人,她又怎么会不记得。
就在白箫箫的满腹疑问中,菊一曲终了,之后,先前出现的那个老鸨和梅、兰、竹再次走上台来。
“今晚正是十五月圆之夜,各位客官若有兴致,可分别为梅、兰、竹、菊投标,出价最高者,可与美人携手赏月。好,现在竞标开始。”
“咦?只是携手赏月啊,我还以为是共度**呢。”白箫箫嘀咕了句,立即引来领座的一个胖子前来解说。
“共度**?这四大花魁可都还是清倌儿呢。”
“清倌儿?!原来如此。”白箫箫点头表示了解,可那位仁兄还未尽兴,听着此起彼浮地投标价,不无望洋兴叹地摇头晃脑地道:
“不过可惜呀,再过个三天,梅会首先**,听说现在梅的**价已喊到七万两了。而梅**后,以后每隔三个月,兰、竹、菊也会陆续**……”
白箫箫向后靠了靠,以防唾沫星子喷到脸上,胖子谈得正起劲儿,她倒也不好打断,就当他是个免费广播吧。
此时竞标价已处于白热化阶段,而一直不敢将价钱抬的太快太高的土财主们见那个坐在前排的大人物似乎并无意于投标之后,才放开胆子哄争了起来。最后,梅以两千八百两被一个做木材生意的高老板竞得携手赏月的机会;兰以三千两被兵部上书次子辉罕义揽出水晶帘;竹以两千两被一江湖上颇有声望的啸月山庄的少庄主竞得;而菊……菊一直都是那么一副意兴阑珊地模样。
在有人将竞标价哄抬到三千六百两的时候,菊却似乎终于耐心耗尽的对老鸨说,
“妈妈,奴家今晚想自个儿挑人。”菊的声音很脆,仿佛泉水叮咚。
老鸨似乎十分宠溺菊,怔了一下后,会心一笑,点点头,道:“好,今儿妈妈就少赚些银子,让你自个儿挑个钟意的。”
白箫箫忽然想立即土遁出“风华楼”,因为直觉告诉她,那个菊似乎可能也许没准会……还没等白箫箫挪动一下,菊那只纤长玉指已向她指来,同时还有一句泉水叮咚的娇语:
“我就要他。”
愣住,接着,对自己大声说,没听到没听到,眼神飘向四周,对于所有人惊诧回头的聚焦视若无睹……观察着头顶上方的灯笼,不是我不是我。
咦?原来灯笼上面有一块四角缀有水晶的厚厚地红稠布,并以一根红绳吊着,绳的另一端通过灯笼上方的一个滑轮系在廊柱上,当有人将绳子放开,红布就会垂下来罩住灯笼,也就是菊刚出场时灯光为何会忽暗的原理了。嗯,一大发现。
“呵呵……”忽然一声轻笑传入耳内,酥麻入骨。
白箫箫只得汗毛直竖的将眼光从灯笼移到眼前妖精的身上,这家伙动作还满快的,而对于她这么个小人物,居然连还有上升潜力的竞标价都不要,何苦的呢?
“我……我没钱啊。”虽然在这种时候,说这话有点丢脸,但是丑话总得说在前头。现在她吃穿都用人家魏府的,虽说魏继川母子什么都由着她,但她也不想为了一个**成个败家子啊。
“呵呵……这位客官真爱说笑,奴家就算再爱财,也不要你的钱。”菊笑得面如桃花,可是一双眼睛却流露出两道似有若无地寒茫,只有与他正对视中的白箫箫被冻了几冻,而在外人看来,这白箫箫根本就是个中了头彩却不自知的主儿。
白箫箫又打了个冷战,一个大男人自称奴家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汗。
“那……那好吧。”反正只是赏月而已,在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卷了妖精的面子,否则哪个仰慕他的人气不过的冲上来让她横尸当场的话,那她可就太划不来了。更何况,菊的眼睛里明摆写着,敢不给面子,不必别人献殷勤,本人亲自动手要你有来无回。
威胁加利诱,这好像是她惯用的伎俩嘛,呜呜,放在自己身上还真不好受。
随着菊步向后堂,告诉自己,不就是赏个月吗?谁怕谁?
“爷?”小林一脸担忧地低呼。
“没事的,紧跟着我。”白箫箫状似安慰小林,其实是在提醒他,加强警觉,别再把她给丢了。
走在前面的菊自然听出了此中玄机,勾唇一笑,掀起水晶帘引白箫箫主仆进入内堂。
而此时,堂中那个大人物在眼前的水晶帘“唰”地合拢后,起身大步走出“风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