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虽处在天子脚下,但依旧是处在人间,有意思的便也只是那几样罢了,半夏却还是玩的自在。饶是月娘好精力,也撑不住她这么逛,苦苦地扯着她袖子,满口的好妹妹,只央她稍事休憩。
半夏勉勉答应了,半拖着月娘到了街边的一家酒楼,随便要了些吃食。
“你…”月娘灌了口水下去,好容易顺了呼吸,瞪了半夏一眼,佯怒道:“真是这么一日便想逛完帝都?”
半夏赶忙满上茶杯,陪笑道:“这儿不比宁安,好玩的紧。”
月娘摆摆手,叹气笑道:“莫与我做这马后炮,玩的时候怎不想着顾虑顾虑我?”
“你是看惯了,我才是一时新鲜。”
月娘瞅着半夏虽身为女子,但谈吐也是不凡,便觉着是江湖上哪世家的千金,偷摸着出来闯荡闯荡,也没生想法,笑着推给了她一碟点心,道:“既然新鲜,那就多在帝都待几天。”
半夏也不客气,信手拈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待咽下去后,才道:“若是无事,自然会的。”
月娘只知半夏意思模糊,心知强求不得,点点头便不多说了。
倒是半夏,想起了早上的事情,一下子心又痒痒了,问道:“快与我说说,你那情郎是何人啊?
月娘虽性格直爽,又独自从商了多年,但仍旧是伴着女学长大的,一下子也臊红了脸,道:“你这小蹄子,怎好如此说话?”
半夏一向恣意,虽心里不以为意,但也知人间规矩繁琐,只在心中悠悠叹了口气,赔笑道:“是我口语唐突了。你莫生气。”
月娘正想煞煞她嘴上威风,半夏又开口道:“只是你若不说,我可不保证我管不管的住我这张嘴。”
半夏笑的得意,月娘却哭笑不得,夺了一块点心便塞到她嘴里,道:“这下还看你如何传去!”
半夏也不急,慢慢地嚼着,只斜着眼看着月娘。
月娘没辙,苦笑道:“便是输给你了。”
半夏眼睛一亮,两腮一鼓,嘴里便空了。
月娘被逗笑了。好容易停了笑,幽幽道:“他也算不上什么富贵人家,只是刚够温饱。确是挺好的一个人。第一次见到他…”月娘突然停了下来,啧了一声:“这怎能说与你听?”
半夏见月娘眼角含笑,波光流转,一下子微怔,反应过来,连忙摆手道:“这儿先留着,留着。你倒是讲讲他是做啥的啊?”
月娘瞪了半夏一眼:“还这么多要求,听着便是了。”见半夏瑟缩着点头,月娘噗嗤一笑,顿了顿,继续道:“他好容易才混到了副尉。本想着早早地接我过门,只是边关突然告急,虽对我不起,还是去了。现、已是半年了。”
半夏见月娘脸上起了哀色,忙宽慰道:“男子志在四方,这战胜回来,便又是加功晋爵了。”
月娘勉强一笑:“我又如何不理解?只是心里不安。”
半夏本想再劝解几句,月娘收拾了脸上颜色,调侃道:“光说着我,你与那容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不过萍水之交罢了。”
月娘眉头挑起,捂嘴笑道:“好一个萍水之交啊。”
半夏也不辩解,突然瞅到窗外,兴奋道:“这是怎么?”
月娘顺眼望去,原来,从窗子里望出去,正好对着一片空地,只见现在空地上人来人往,不一会儿便搭起了一个约有两米高、五米长的架子,月娘侧首一想,道:“是了,今个儿是城民祈福的日子。”
见半夏不解,月娘解释道:“我们把来年的祝愿写到竹板上,挂在那架子上。等年过了,再整个烧了,求点祝福。”
半夏点点头,并不怎么在意。
月娘却是有兴趣的,道:“晚上你陪我出来,我们去挂几个。”
半夏不忍拂了月娘的兴致,便答应了。两人又坐着吃了一会儿,便起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