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何事?”九季反应过来,霍正地刀已经驾到了脖子上。她趁机瞄一眼信封,上面并没有北疆的印花。事已至此,撒谎也于事无补了,她干脆不说话。
“看来小姐要跟在下走一趟了。”九季身份特殊,霍正没有权利处理。
“不得无礼。”
来人是贺兰泰,九季抬头迎上他古井无波的眸子,不禁皱眉,今日之事细想实在是荒唐,从遇见他以后所有事都变得荒唐。“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国为民,也为你。”
祠堂灯火通明,他在九季目光里寻到了自己的影子,泛着点点涟漪,似是一阵风就能吹散。
“别打柳府的主意。”九季酝酿许久地怒火不知迷失在黑夜何方,转身便逃。
“正子,小心行事,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是。”
“谁的信让你如此激动?”霍正性格严谨,这种错误倒是第一次犯。
“主子,您的家书。”
贺兰泰眼前一亮,月白色信封还带有些许体温,他忽的觉得肩头的担子轻了不少,心头微微放松。这阵子刀枪戎马来回北疆,却未能如愿借兵,老太太见不得儿子吃苦,但也劝不下一心为国的他,只得不理睬他置气。
“正子,去红颜坊给爷挑几个知书达理的来。”
“主子,这是……”
“给老太太生孙子。”
哭笑不得的他把信收进怀里,老太太是为这事才冰释前嫌给自己来了封家书。但允诺离晏之事尚未完成,怎能再贪恋儿女之情。
翌日,他便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主子,有人当街行凶,死了两名孩童。”
这县令大人,自上任以来连官衙都未踏进过半步,百姓们道是在柳家过着纸醉金迷的好日子。放下手中笔墨,县令大人便一语验证是名副其实的腐败,“让副手处理。”
“柳家两位小姐也在场,属下幸不辱命,护住了两位小主。”
“把信传给老太太,再通知卫,开工了。”
贺兰泰下笔如飞,迅速写完家书最后几行字,赶去现场。
伏天阴晴不定,片云可招雨,九季站在官衙厢房内隔着竹帘听院中的雨声,还有些惊魂未定。舞若倒是好许多,在门口百无聊赖的等雨水玩,两人被这雨势挡住了去路。
“有没有伤到?”
九季诧异的转过头,身着蓝色锦袍的县令大人一脸焦急,被雨水浸湿了衣衫也未曾发现。
“无碍无碍,只是血溅到了舞若脸上。”
他们什么时候这般亲密?九季望着谈笑的两人,有些堵得慌。
“九姑娘,没事吧?”
“姐姐好着呢,若不是舞若缠着姐姐出来玩,就不会这么扫兴了。”
明媚少女嘻嘻笑着,挽着贺兰泰分外亲昵。
“顽皮。”贺兰泰轻点她额头,目光时不时隐晦的看向背对而立的九季。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她敛着思绪耐心等玉音回来,门外的侍卫也不知踪影。
“小姐,东西准备好了。”玉音压低声音,抬抬篮子里的祭祀用品。
“今日你不用陪我去了。”
雨已经见小,舞若从来不去祭拜过世的姐妹,所以她不必问,拿起油伞便走,还得去一趟竹园,来回怕是要耽误些时辰。
“九姑娘要去何处?”
贺兰泰原以为九季又要冷冰冰的一句“与你何干”,却不想她回了头。
在雨幕里,一袭白裙,随风摇曳。
“舞若,早些回去,免得柳姨担心。”
“姐姐……知道了。”贺兰泰的手掌被舞若攥地有些吃痛,他倒是不知道姐妹间还有隔阂,轻咳一声示意暗卫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