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二人扭扭捏捏的将半个时辰的路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贺兰泰的队伍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扎营休息,士兵皆平民打扮,有说有笑的生火做饭,见主子从马上抱下来个白衣女人,纷纷起哄,“嫂夫人好!”
“老实点儿,都给我养足精神,明天就到北疆境内了。”
贺兰泰哭笑不得。他们贺兰族原是习武世家,武状元数不胜数。近几年遭秦族恶意打压,他被夺去了护国大将军的称号,沦为文官。这些兵都是他私下带的,所以少了官场条条框框的束缚,跟贺兰泰称兄道弟,无上下级之分。
众人还是围在一旁不肯散去,心道这小姐模样生的俊俏与少爷当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若要说有什么不好,那便是态度了。兄弟们如此热情,她却不理不睬,也可能是身份贵重罢。
九季故作镇定轻咳了两声。
“别介意,兄弟们比较随意。”贺兰泰随手给挤上前差点撞到九季的小子一拳,满脸笑意。
“无碍。”
九季回以被揍的小兄弟一个温和的脸色,随着霍正进了营地中央最大的帐篷,贺兰泰留在营帐外。她紧绷的神经也因这独处的空间得以放松,四处打量着,正中是一张木质指挥台,九季一眼就认出了那沙盘上堆积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故乡,上面错落有致的拆着小旗帜,可能是贺兰泰商讨战术所用。她仔细瞧了一会儿,感叹北疆的变化巨大,又将目光移向布帘遮挡住的后室,她轻轻撩开,简易的木床整齐摆放着灰色军用被子,九季可以想象出那个男人闻鸡而起,睡眼惺忪的模样。
一旁木架上摆放的宝剑,上面竟张牙舞爪的腾龙气势磅礴,想必是他立功后南靖皇帝赐予他的。九季第一次深入的了解这个男子,意外的发现,这简陋整洁的房间与他在边城大摇大摆的县令爷作风简直是大不相符。她转念又一想,难道今晚自己要睡在他的床上?
“九姑娘?”
贺兰泰来了,九季觉得自己像是浪荡公子哥偷看未出阁小姐的闺房一般尴尬。
“怎么样,对住处还满意吗?”他一撩开门帘就见姑娘又捏着裙角,心里猜出了几分意思却未明说。
“我一人住在此处?”
话刚出口,九季就后悔了,她原本是想说自己占了他的住处不好意思。
“恩,这营地夜晚豺狼出没,确实有些不妥,那本相今晚就与你同住。”
“无耻之徒。”
羞红了脸的九季,不理睬春风得意的男子,先一步走了出去。只见木桌上多了两套衣裳,看颜色倒像是女装。这营地里除了她,再无女儿身了吧,九季忽然有些动容。
贺兰泰踱步到台前坐下,“这是你们北疆特有的女子骑马装束。”
“多谢。”她脸色柔和了许多,上前轻轻抚摸着柔软的料子,往日父皇手把手教她骑马的日子历历在目,可她仍是没能学会骑马,辜负了父皇的一片苦心。
“明日晌午便能到达边关,你当真与我一道去北疆?”
“当真。”九季对上他的眸子,十分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