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一袭蓝袍的男子面容渐渐清晰,风吹日晒他坚毅的脸庞黑了几分,九季若无其事的又蹲下身去撩溪水洗手。
快马加鞭赶至此处,他还有些粗喘。霍正接过贺兰泰手中的白马,牵去远处歇息,留给二人独处。
他也寻块石头在白衣女子身边坐下,“胆子不小嘛。”
“自保的手段而已,比不上贺兰公子的足智多谋。”
没有寒暄,两人单刀直入。
“多谢九姑娘费心给我解围。”贺兰泰小心翼翼地又靠近一点,真诚的看着多日未见的女子,他知道这浑身带刺的姑娘是惹不得的。
九季愣神了一会儿,竟想不出理由反驳贺兰泰自己出手并非是为他,只得心虚的说,“各取所需。”
“与我同行?”
此刻的贺兰泰与轻浮肆意的边城县令大人是截然不同的,声音轻柔,极具吸引力。
九季别过头,“不必了,我自己走。”
“你别多想,我只把你送到花谷,现在北疆混乱,还是等平定了再去。”
“贺兰泰!我的安危与你何干!”九季站起来退后了几步,哪怕是如以前一般挑衅嘲笑,九季都可以为自己申辩。可现在好言相劝的贺兰泰十足一个陌生人的姿态,她无法接受,“别假惺惺了,你现在便走,我绝不会在哥哥面前说你一句不是。”
贺兰泰一怔,他放下几百兵马赶回来,只为亲眼确认她是否安好,怎么经她口中这么一说就完全变了味儿,“九季,我贺兰泰绝非见利忘义的无耻小人,今日你不走也得走,秦族伺机而动,我绝不会放任你一人。”
两个‘绝’字断了九季心中的躁动。贺兰泰也有些动怒,神情十分严肃,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冷冽着脸直接抱起九季。
“贺兰泰,你放开,好生的马车摆在你眼前,为何非拉我和你同乘一马!”
“秦族防不胜防,必须加快行程,马车耽误时间。”
搂她入怀,贺兰泰心里终于踏实下来,霍正来信说她经常魂不守舍,他总觉得有几分自己的罪过在其中。
“你的手!松开点!”
“坐稳了。”怀里小女子依旧不依不饶的动弹着,贺兰泰悄悄加了几分力道,保证不弄疼她又可以让自己安心赶路。
宽阔的胸怀隔着衣衫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体里奔腾着的炽热的血液,可马鞍的位置并不大,九季半分都挪动不得。世界安静的好像只剩下他不均匀的呼吸声在耳旁,九季第一次和男子这么接近,不,应该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也是这个不知好歹的贺兰泰,还害她打翻了鱼汤。
“听说,秦硕上门提亲了。”
九季眉头一皱,果然,这个男人嘴里绝吐不出好话。
“疼疼疼。”
贺兰泰腾出一只手抓住怀里不安分的手臂,这妮子下手可真重,默不作声就给了自己一拳。
“松开!”
“不老实就不松。”
两人你来我往,全然不顾身后一脸无奈的霍正,按这速度,怕是比马车还要慢上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