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传来消息,江荣封环儿为环妃,其父亲权添官复原职。
自此江荣夜夜笙箫,美人在怀,乐此不疲,懒理朝政。权添也不再多言,朝中大臣更无一人敢说话。
果然顾言说对了,夜琤暗暗佩服顾言的观察能力,不禁心里有些害怕,顾言会不会将自己的心思一眼看穿?
自从回到内宫,夜琤经常会梦到顾言,她竟然时时刻刻想与他在一起。甚至会不断回味他唇畔的温柔与甜蜜。
这可是不妙的事情,夜琤尽力压抑,不去想顾言,可是一旦顾言出现在她眼前,所有的压抑灰飞烟灭,她竟然无法克制自己去想顾言,明明知道这样不好。夜琤只能小心翼翼,不断的叮嘱自己。
半年过去了,夜琤没有按照她所期望的那样听到哥哥胜利的消息,北越国出兵了,他们帮助了江荣,因为江荣许诺,给北越国三分之一的国土,还有央国。
面对这么诱人的条件,北越国当然聚集了最好的勇士,倾全国之力来帮助江荣。所以夜昭麒举步维艰。半年来,不仅毫无进展,连收复的土地也退让出不少,岌岌可危。
夜琤陷入痛苦中,她没有力量拆散北越国和江荣的合作,如果哥哥失败了,她该如何是好?华国,本该是夜家的。
夜琤想尽了一切办法,她想杀了江荣,却知道凭借一己之力无法做到,说不定还会连累顾言,可是就算是杀了江荣,还会有其他人成为皇上,永远不会是夜家。而她该怎么办?复国无望,她所付出的的一切都是枉然了。
如果哥哥失败了,还有什么办法能挽回这一切,夜琤越来越痛苦,她的付出会是一场空吗?绝不,夜琤不允许自己失去的一切没有意义,她总要做些什么,就算哥哥夜昭麒复国失败,她,夜琤,也有补救的办法。这是最后的办法,无论如何,她都要试试。
夜琤将玉簪戴在了头上,夜深人静时,顾言出现在床边,“到底有什么事情,白天不能讲?”
夜琤看着顾言,沉默良久,终于道:“我要你帮我一个忙,不情之请。或许你会为难,但是我别无选择。”
“什么事?但凭公主吩咐,顾言死不足惜。”坚决的声音,仿佛夜琤是要他赴汤蹈火。
“真的什么事情都答应吗?”夜琤低声试探。
“自然,就是要我的脑袋,也可以。”顾言语气轻松。
“我想,有个骨肉,但是不是江荣的。”夜琤说的平静,将这难以启齿的问题,用简单的话语说出来,是夜琤想了许久的措辞。
顾言身子一震,这个?出乎意料。
“如果,是个儿子,我有能力让他成为太子。这江山还是夜家的。”这就是夜琤最后的稻草,而顾言能不能帮她实现?
静静的,没有声音。
夜琤等着,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让顾言为难了,他只是奉命守护着她,为了一份承诺。她早该知道,顾言与她只是被形势所迫放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只是因为接触的多了,才有了感情,却不是纯粹的爱情。
沉默,还是沉默……
夜琤看着顾言,她想看清楚他的神情,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可是顾言将脸扭向一边,不去看她。他是拒绝了吗?
夜琤的心有些痛,她想就此放弃,不想勉强顾言,可是她不想失败,这件事情,她只想顾言来帮助自己完成。
夜琤轻轻退去了自己的衣衫,坦然的看着顾言。她能感觉到顾言的呼吸不均匀了。
她伸手去解顾言的衣衫,主动去吻他,就像讨好江荣那般对待顾言,只是这次她是心甘情愿的。
夜琤能感觉到顾言的身体在颤抖,他心跳的厉害。
“你会后悔的。”顾言低沉的声音在夜琤耳边响起。
夜琤摇了摇头,“不会。”她的手指抚摸着顾言的皮肤,滑过他的后背,触摸着他身上的疤痕,那是为她留下的。
在深宫里,她想要个孩子,而顾言是是最佳人选。
可是,这人就像是柱子一般杵在那里,冰冷,无动于衷。
夜琤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找别人。”
“不要,不用找别人。”夜琤终于看到了顾言那深如海底的眼睛,透着心疼,透着情意,他忽然将夜琤抱起,放到床上,压在她身上,解开最后一件衣衫……
夜琤闭上了眼睛,她清楚的知道,那是顾言,这一次,她没有将他当成任何人。
外间的侍女睡得正酣,因为每次顾言半夜来都会放些迷香。
这一夜月色朦胧,黑暗阴霾,望不到边际的夜空窥探了无数人的秘密,又将这一切吞噬掉,等一切散尽时,翻开新的一天,阳光灿烂。
几日以来,夜琤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言,巧的是,明明住在一个院子里,顾言自此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有时两人本可以遇上,总是在远远看到对方后,便调身走了。
侍女们都在窃窃私语,这顾大人肯定得罪了皇后,都不敢露面了,真是不幸啊。
夜琤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她清楚顾言并不想那样,因为那一夜,他是那么的犹豫。可是她还是逼着他,做了他不想做的事情,就为了一个属于夜家的骨肉,为了一个她可能无法实现的心愿。
这件事情,对于本性高傲的顾言,或许是种羞辱。夜琤有些后悔,她不该那么自私,伤害了顾言,或许她该去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凭她的美色,这很容易做到。
可是她不愿意,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第一个跳入脑海的便是顾言,没有第二个人选。
她很想坦然面对顾言,却做不到,她知道顾言也做不到。他们,因为这件事情,变得生疏起来,甚至逃避彼此。
夜琤觉得孤独极了,她想见顾言,却不敢去,她仿佛有很多话要和顾言说,却又仿佛无话可说。她只有等着时间慢慢流逝,将这件事情冲淡了。
有时夜琤会去看摘月楼的修建,远远的看到顾言在那里忙碌,她却不敢走近,生怕打扰了他。
夜琤越来越觉得身心疲惫,每天坐在秋千上,不知道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