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的话,微臣身体尚算可以,让元敏皇后挂心了。”淳亲王爷眸中闪烁不定,这神情落在元敏皇后的凤眸里。
“王爷是淮京的肱骨之臣,让皇上和本宫挂心也是应该的,让本宫来看看阿离,阿离性格活泼洒脱,爱好打不平,从前小的时候她还经常进宫陪陪皇上和本宫,皇上和本宫对阿离便多了一份喜爱之情。只是这几年,阿离进宫的次数越发的少了,到后来,便不离开府了,皇上挂心,便让本宫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元敏皇后开口,提的不是婚约,而是说着似乎是无关紧要的话,不过淳亲王爷听到后脸色微变。
别人不知道的事,他可是十分清楚。
“阿离顽劣,臣便不放心她出府了,就怕她在外冲撞了别人。而且,阿离年纪不小了,也是女子,淮京虽说如今太平,但还是会有少数害人之群,怕她被人遭到暗算。别看她天真,其实很愚钝,太容易相信人,这性格很好很不错,但臣认为,还是先让她懂人心险恶,再出府不迟!”淳亲王爷向元敏皇后福了福身,拱手抱拳。
在淳亲王爷说话的同时,元敏皇后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凤箫离,这不过几年不见,总觉得凤箫离变了,变得竟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本宫认为王爷说得不对,人只会在经历过,才会清楚明白究竟这人世间有多么险恶,她不是牢里的金丝雀,王爷你保护得她一时却不能保护她辈子,万一某一天,这牢破了,鸟儿飞走了,却丧失了觅食技能,这和死有什么区别?倒不如直接放她出去,让她亲身感受一番。”元敏皇后把凤箫离比喻成金丝雀,为了警醒淳亲王爷从前的做法是错的,只有把门打开,任凤箫离在风雨中打滚,才会练就成一身的本事。
淳亲王爷倒是明白,元敏皇后是真心疼爱凤箫离的。
只不过,只不过——
他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元敏皇后隐隐觉得,淳亲王爷有事瞒着她和皇上,至于是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
淳亲王爷的脑中不断回旋元敏皇后的话,他其实内心很痛苦,他不想欺骗皇上和元敏皇后,但是,他真的说不出口。
而且,这婚事,绝对不能答应。
“本宫看着阿离,长得确实清秀可人,与太子真的般配,也不愧本宫向皇上提议,让阿离嫁给太子,淳亲王府嫡女,身份尊贵无比,与太子当真是门当户对,王爷,你说对吗?”
“臣——臣——”淳亲王爷说不出话。
“太子,你看,你可喜欢阿离?”元敏皇后不问淳亲王爷,反正倒问起了宇文灏。
宇文灏没想到元敏皇后向他发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到反应过来后,已经过了片刻。他对着凤箫离微笑道:“阿离如母后说得这般好,皇儿自然喜欢。”
“喜欢也就好,那么,阿离,你可喜欢太子吗?”元敏皇后笑咪咪的问。
终于问到她了,她也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碍于这些大人物在场,她也不好开口说话,但现在,元敏皇后终于问她话了。她脸上,激动,喜悦,什么表情在她脸上都尽显无疑。
她,说了一句:“回皇后,臣女,不愿意!”
这句话,就好像生生打了他们一个耳光一样。
宇文澈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对他而言,无论凤箫离答应与否,对他都不会有任何损失,他最高兴的就是看着宇文灏一副吃瘪的表情,早前处处受宇文灏打压,宇文澈早已不满很久了。
宇文灏如宇文澈所想如出一撇,脸色黑了又黑。他没想到凤箫离想也不想便回绝了元敏皇后的话,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他是真的很生气,该说不愿意的人是他而不是凤箫离,也应该由他甩了她,堂堂一国太子,面子往哪里搁啊。
淳亲王爷却是没想到凤箫离这样说,他回头细想,刚刚凤箫离连他也不认,或许真如宇文澈所说在装失忆,又怎么可能认元敏皇后,因此,凤箫离的拒绝在淳亲王爷的心里就变得理所应当了。不过,让淳亲王爷感到头大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而在这里的人当中,元敏皇后似乎表现得最不正常的一个人,她似乎料到凤箫离这般的回答,从而刚听到凤箫离那一句“不愿意”的时候,马上反应过来开口质问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冒认淳亲王府嫡女,来人,给我把她拿下来。”
一时之间,从元敏皇后身后出现了一大堆御林军的人,团团围住凤箫离,一下子将凤箫离和众人分隔开来,御林军那起佩剑,以防凤箫离逃跑。
淳亲王爷高叫元敏皇后手下留情。
元敏皇后挑眉抬眸:“王爷,我想你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给我!”
此时,宇文灏的身影出现在元敏皇后的面前,他不快不慢道:“回母后的话,这女子是皇弟从外面带回来的,皇儿想,只要问问皇弟,事情便一清二楚。”宇文灏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落在宇文澈的身上。
同时间,宇文灏也松了一口气,原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是冒认别人的身份,那么她刚才当众拒绝了这婚事,但人又不是她,没有面子的倒不是他,而是淳亲王府了。
若说刚才凤箫离的一番直言让众人一笑了之,到现在元敏皇后又确认了凤箫离是冒认而使得众人倒吸一口气,也就是说,眼前这人就真的不是他们要寻的人。
他们看向凤箫离的阳光多了一抹审视和蔑视。
这种人,肯定是为了攀上荣华富贵,为了攀上皇家,为了攀上像宇文灏这样一个优秀的太子。
凤箫离把众人神色看在眼里,不说一语。
她很悠闲的摆动身上的红色罗裙,只要仔细一看,这罗裙是淮京淮京价格不菲的红绸锦,锦缎丝滑,不是一般有身份的人能穿上的。而淮京,最多只有一匹布。
她一拂动衣襟,前面起褶皱的地方马上舒展开来,然后她才抬头,从容不迫道:“我好像从没有说自己是王爷的女儿吧!”
她声音清冷,如皇后刚刚话语一般,不带一丝温度,但隐隐觉得,这声音带着一丝怨气,并且是一丝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