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家商行的经营效益出现了下滑,翁家更看重地租的收入了。去年发了大水农田完全绝收,这是公认的事实,所以去年地租是没人交的。
今年应该没有多大的灾害,可是那些佃农们依旧到现在没有几家来交租子。这样翁家的土地等于又让那些农户白白地耕种了一年,而没有一点收获,这样的事情翁赛克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
翁赛克准备组织人下去收租。他约集了以前的狐朋狗友帐房先生,准备这几天就下去。
临走的时候翁赛克突然想把红桃带去,因为红桃年轻能干,又是出身农家,对庄户人家的事情都清楚。红桃的爸爸还就是二地主,对收租子的事情想必她从小就听她爸爸说过,一定有经验。更重要的是翁赛克好生想念她,自从老婆回来以后,他们别说亲热了,就连能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这次起码是个借口,把她调出来两个人也就有了相见的机会。
问题是翁赛克害怕郭玉凤不会同意,郭玉凤一定明白翁赛克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和红桃亲近。试想那个女人在已经知道另一个女人和自己的丈夫有染,还会同意她和丈夫在一起呢?
但是翁赛克一定要试一试,他知道妻子的心肠软,也许多说几句好话她就会同意。再说家里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能干这收租子的事情,红桃在她娘家的时候毕竟是和佃农打过交道的。为了家庭的生活,通情达理的老婆应该明白这些。总之和老婆要红桃是有充足的理由。
翁赛克和郭玉凤说了这事。郭玉凤的心里还正同情红桃呢,再说这也是为了家里的收入,收不上租子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这样郭玉凤就痛快地答应了。
翁赛克没想到老婆竟然连原委都没问就答应了,真是高兴坏了。其实郭玉凤也懒得过问这些事情,她现在的心里就是想着孩子,此外就是一心向佛了。
就这样红桃就从洗衣房里被调了出来。能和家里的男主人一起到外面去,这对于红桃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从一个做杂务的洗衣妇成为主人的得力帮手,这也无疑是一步登天了。当天红桃礼貌地特意到郭玉凤那里去告辞,她知道没有这位女主人的许可,她是去不了的。
郭玉凤正在诵经念佛,她好象没有听到红桃进到屋子里来,依旧紧闭着双眼,嘴里面默默有词。这把红桃到嘴边的感动话给噎回去了。红桃站在那里看着女主人一时难以从佛祖那里分身,只好在沉睡着的小翁山脸上亲了一下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行人就打点行装坐着马车动身到乡下去了。郭玉凤依旧没有过问,甚至连房间也没出来。众奴婢送走了男主人一行,按照翁赛克的吩咐关好大门,谨慎地守护这日见萧条的老房子。
翁塞克带着人来到乡下,这时已经是隆冬时节年关将近。寒风吹拂着大水刚刚退却的土地,只见遍野萧条,没有一点以前快要过年时候的那种欢乐景象。
他们只看到大山角下零星的破旧房屋,就连以前农户门前的鸡鸭也很难看到。去年的那场大水把这里人们所有的生活物资都席卷一空,也几乎卷走了人们生存下来的希望。一切到现在基本上还没有恢复他们按照帐房先生帐本上的土地出租记录,挨户地收取租子。今年几乎没有几家农户交过租子,所以每一家佃农都要去拜访。深山里的人家,居住得非常分散,有的人家的住所由于不通道路,所以马车根本过不去。
翁赛克到了那些农家,向他们收敛地租。可是这些农家都说因为去年的大水卷走了一切,今年春天种地的时候因为没有牲畜和种子地没有种上,白白撂荒了一年。有的只是种了一点青菜。这样收敛租子就非常的困难,因为所有农户现在都已经揭不开锅盖了,哪里还有粮食交地租?即便有上季收获的一点点粮食,也都藏匿起来,要搭配些野菜树皮准备明年春天食用呢。
这样翁赛克一伙人虽然费了好大的劲,并没有收上多少粮食来。但是翁赛克是不肯甘心的,每户人家他都要在房间里仔细搜寻。一旦发现有偷藏的粮食,那一定要搬上车。就是这样一伙人忙到晚上,也没挖出多少粮食。几个人只好赶着马车,拉载着那些很少的收获回了家。
那时候厉害一点的地主甚至把抗拒交租的佃农抓到自己家里设置的牢房里。但是翁赛克家里并没有设置牢房,他也没有连通官府的那么大势力,不敢随便抓人。即便这些佃农藏匿起粮食故意不给他,他最多也只能收回他们承包的土地,明年再包给别人。
而且现在也确实许多农家自己还没饭吃,怎么有粮食交租子?这样大多数佃农都不交租,翁赛克甚至连回收土地也很困难了。遇到这样的年景他也只好自认倒霉,也就只能是从这些农户那里翻到一点粮食就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