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又一次照进这间屋子里的时候,李红蔷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隐约感觉脖颈上有些疼痛。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使得她浑身软弱无力。脑袋里也好象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乱转,有一种天地之间互相错位的感觉。
李红蔷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她发现自己原来没穿着衣服。她看到自己的衣服凌乱地散放在炕上,她慢慢地把衣服穿到身上。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的声音。李红蔷挣扎着爬下炕,发现沈建民竟然躺倒在地上。李红蔷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她跌倒在沈建民的身边。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沈带青一家人一起涌进房间里。他们发现儿子和儿媳都倒在地上。
沈带青发现儿子嘴边和地上有许多的呕吐物。他抱起儿子发现儿子不但没了呼吸,而且浑身已经冰冷僵硬,看来是已经死亡多时了。他们再看躺在一旁的媳妇,她竟然还在动弹!
沈带青一家被这样的场景惊呆了。昨天儿子刚刚从学习班里回家,怎么一夜之间就死亡了呢?这个夜里究竟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会夺走儿子的生命?
沈带青一家人一起扑向沈建民的尸体,大声的哀号开始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沈带青毕竟是个男人,他哭了一会就止住了眼泪。他在想:儿子死得蹊跷,媳妇李红蔷却还活着。她为什么也躺在地上?儿子是她害死的吗?一连串的问题让他们弄不明白。
沈带青分开围在房间外面越聚越多的人,跑到大队去报告:儿子沈建民夜里被李红蔷杀害了。
大队干部闻讯赶到现场的时候,老远就看到房间外面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这时翁山也恰巧在大队,他也和其他干部一起跑了过来。
干部们挤进房间里面,看到沈家一家人都围着沈建民的尸体嚎哭,李红蔷躺在旁边的地上。沈建民的妈妈在哭儿子的同时,还过去朝李红蔷的脸上抽打。而李红蔷还有动弹的迹象,分明还活着。干部们过去制止了沈建民母亲对李红蔷的撕打,并且叫所有的人都退出房间,以免破坏了现场。
翁山环顾房间里,看到炕上只有一条被子散铺在上面。身旁的桌子上有张白纸,一个很大的“死”字写在上面。
干部们仔细查看,沈建民全身僵硬瞳孔散开,已经确死无疑。
再看旁边的李红蔷不但活着,而且还能动弹。大队干部就招呼让她起来,要她到外面去,打算由民兵先把她暂时押解到大队去等候处理。李红蔷挣扎着起来了,可是却又要摔倒。最后大队干部只好让两个人把她架到了大队。
大队干部把所有的人都轰离了现场又把门关好,并且安排了人在这里看守,防止有人破坏了现场。
这时沈带青提出还要把李爱山也抓来,怕事情也与他有瓜葛。大队干部觉得有道理,就马上派人到知青宿舍,去抓李爱山。一会工夫,李爱山被倒剪着双臂,押进大队的房间里。
大队长看到现场保护和嫌疑犯都已经抓到做好,没有什么需要马上处理的事情了,就拿起电话向上面报了案。
沈带青一家知道,上面来了人一定会把两个嫌疑犯带走,这样他们一家人的气可是要没地方出了。于是沈家的人聚集在大队门口,要求在上面来人以前先让两个杀人犯游街示众。
大队干部当然不能答应受害人家的要求。如果发生了意外嫌疑人被人打死,那事情的原由就搞不清楚了,而且大队干部还要因为失职受到处理。
但是沈家围堵在大队外面吵闹,一定要把两个杀人的奸夫奸妇弄出来让全村的人看看。大队看沈家的人实在是太多,有些弹压不住;只好答应只让嫌疑人站在大队门口让群众看看,但是必须保证不能打他们。
沈家只得答应了大队的条件。最后李红蔷和李爱山被人架着站在大队门口。沈家的人特意为他们两个人糊了两顶高大的纸帽子,戴在他们两每个人都头上。上面分别写着:“杀害亲夫的当代潘金莲李红蔷”,和“通奸杀人的现代西门庆李爱山。”
人们围在他们身边骂着,向他们吐吐沫投掷石子。大队干部和民兵紧张地看护在一旁,生怕有人突然过来起哄把这两个人打死。
李红蔷知道自己就是有一万张口也说不清楚了。沈建民真的就死了吗?他究竟是为什么死的呢?李红蔷似乎知道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结果,反正她现在对生死也无所谓了。
李红蔷忽然想起了远方的爸爸和妈妈,她做为女儿如今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怎么对得起他们呢?两位老人还在期盼着他们的女儿能够跳出婚姻的火坑,将来能够得到幸福呢。可是现在
李爱山不明白自己已经被释放了,怎么一夜之后又重新被抓起来呢?到了这时他才知道是沈建民死了。可是他一夜都睡在宿舍里,沈建民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人们把他当做现代的西门庆。李爱山自己也知道,他是不是什么好鸟。在上学的时候他参加了民青兵,那时候他以为只要加入了这个光荣的组织就可以肆意胡为了。他打过人,砸过学校里老师的办公室,就连小组里的东西他看着不顺眼都砸过;他还抢劫过黑五类同学的钱财。总之他是做过许多的坏事,可是他确实没有杀人,这就和西门庆不一样了吧?
壮观的示众场面直到上面来人才结束。李红蔷和李爱山做为杀人嫌疑犯被押解走了。
警察在屋子里仔细地勘察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