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气急败坏:“明明就是你告诉我的!说薛仪在侍郎府上!连下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你还说她娘死了之后薛侍郎就把她仍在院子里不过问了,薛泽也……”
薛兆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究忍无可忍狠狠一拍桌子:“够了!”
叶夫人当即冷下脸,想要说话却被叶游一把拉住。
吴青油盐不进,叶鸿这会子有点后悔听了他的话,只得向叶夫人寻求帮助:“娘,我没有撒谎,就是吴青说的。”
叶夫人看着儿子这般委屈,打心眼里相信儿子的话,尽管有些恼怒薛兆德对儿子发火。
“表弟说这话的时候,在场可有其他人证?”薛仪冷不丁开口道。
叶鸿歪着头想了想:“我记得,许德、傅思和张远林都在场啊。”顿了顿,他斩钉截铁地点头,“对,当时他们都在场!”
叶游和薛兆德听着听着,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许德是许右相的小儿子,而傅思和张远林也都是安王一派的人。
安王一派向来和太子党派不和,世家孩童都知晓一二。
可国子监那么多学生,在场的偏偏是他俩,这也太过巧合了。
雷鸣道:“既然这样,就找两人来问问话罢。”
问什么话?
薛兆德和叶游不约而同睨了雷鸣一眼。
定远侯是中立派,叶鸿却是太子党派,这个证,自然是想着法的要给叶鸿添堵了。
可问话还是有必要的,两人都没阻止雷鸣去派人去找人。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进了屋,看见眼前的阵仗,似有所悟,却是不慌不忙,一个个子稍微高点的少年说道:“叶大人,薛大人,有事就说罢。”
颇为光明磊落。
叶游和薛兆德自然是不会出这个头,叶夫人犹豫了片刻,微微一笑道:“傅公子,鸿儿说,吴青跟他说薛大小姐坏话的时候,你也在场,这可是真的么?”
两个孩子一听,顿时露出和吴青一样茫然又迷惑不解的神色。
叶夫人笑容一僵,果真听到傅思问道:“叶鸿,这不是你说的么?”
众人一时更莫名其妙了。
叶鸿也是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什么是我说的?”
傅思老成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先说薛大小姐的不好,你又怎么会和薛泽打起来。”顿了顿,他又好心地补充道,“我没有听见吴青说薛大小姐坏话啊。”
语气亦是十分无辜。
叶鸿脑袋轰地一声,回过神来简直气炸了:“胡说八道!都是吴青说的!吴青说薛大小姐的坏话!你们当时也在!怎么可能没听见!”
“不是啊,叶鸿,你是不是在做梦啊。”张远林也站出来解释,“吴青真的没有说过啊。”
傅思连忙补上一句:“就算说过,反正我是没有听到。”
“我也没有。”
“你们——”叶鸿瞪圆了眼睛,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思和张远林都一副“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们没有听见”的表情。
叶鸿百口莫辩,只得再转过头寻求帮助,拉着叶夫人的袖子道:“不是我说的,真的不是我说的,我就绝对没有胡说。”
叶夫人觉得,叶鸿没有胡说。
如果到了这种地步,叶鸿还在胡说那就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关键自己的儿子也并不是无药可救。
现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叶鸿被倒打一耙,无奈只能向薛泽道:“薛泽,你得相信我,虽然你说我姐姐我很生气,不过我绝对没有说过你姐姐的坏话。”他似乎急了,又道,“我之前都没有见过你姐姐,好好的说她坏话做什么?”
薛泽抿了抿唇,眼眸闪烁了一下,没说话。
看戏看得差不多了,薛仪放下茶杯,轻叹一声道:“现在各执一词,有点麻烦呢。”
叶夫人看了薛仪两眼,可不是么?清管难断家务案,何况还涉及其他朝臣家的公子。
“也不是没有办法。”薛仪忽然扬了声调,“以薛仪之见,就分别问问四位公子当时的状况,可好?”
这就是要“审问”了。
薛兆德眼带异色的看了薛仪几眼,没作声。
叶夫人当机立断:“好!”随即又问道,“三位公子可以么?”
三人自然是纷纷点头。
第一个是吴青。
“表弟,叶鸿说当时在走廊边上遇见你,你便拉着他说了许多我的坏话,说我娘死得早,父亲不亲近我,祖母也不喜欢我,母亲更不用说。对泽儿和薇儿也不好。泽儿一把年纪还没入国子监学习是故意拖延的,我还几次因为泽儿的事顶撞祖母,可是如此?”薛仪食指轻扣着桌面问道。
薛泽霍地想要扭头看向薛仪,却被暗地里狠狠掐了一把,便规矩了不少。
吴青眼眸一闪,应道:“表姐,我不曾说过。”
“哦。”薛仪漫不经心应下,随即对薛兆德笑道,“我就说表弟是清白的。”
薛兆德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那就让傅思进来。”雷鸣对小厮到。
小厮转身出去带了傅思进来,吴青往外走与他擦肩而过,不经意地瞥了傅思一眼,傅思似乎微微一怔,但速度极快,又神色如常。
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在场几个久经宦海的大人。
傅思教养极好,对在场几个先行了个半礼:“叶大人,薛大人,叶夫人。”
“傅思觉得国子监学习辛苦么?”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薛仪冷不丁的发问。
问话风马牛不相及,傅思微微愣了愣,摇了摇头:“自是不累,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苦累也值。”
薛仪点了点头:“那你看我家泽儿平时可调皮捣蛋?”
傅思迟疑了片刻,老老实实道:“薛泽勤奋好学,且灵思敏捷,并不存在捣蛋一说。”
薛仪长叹了一声:“可他还是惹了祸啊,和叶小公子打架,这哪儿是读书人做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