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仪到底哪里好?他为什么要娶她!”她大大的眼眶里涌出泪来,顺着面颊滑落,“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为什么拒绝我。”
廖姨娘哭笑不得:“你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想法,认为你心仪别人,别人就要欢喜你?若是以前,以你的身份,也许能进去做个小妾,可现在,他变成了你姐夫,你们俩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了。”说罢,她又叹了口气,“他既然拒绝你了,你就死心罢。”
薛涵怔怔地流泪,廖姨娘上前,用手帕替她擦眼泪,仍然絮絮叨叨劝慰道:“你也不用难过,豆蔻时难免会有这样难以修成正果的感情,你只需在心底记得它的美好就好。真正的夫妻,哪能一辈子恩爱,若你真因为爱而去选择一个男人成为丈夫,那你才真是要痛苦一辈子了。”
薛涵不语。
“他拒绝你也好。他的后院你是晓得的,只怕大小姐此番进门光是后院子就得花不少心思了。再者,你还能一辈子拴住男人不成?下半身反应起来,上半身就糊了。你明白罢?”她叹了口气,将她鬓角凌乱地发丝拢到耳后,“明年你及笄,姨娘会让你爹好好的给你寻思一门亲事,你也放宽心,忘了他吧。”
“不。”她忽然开口,“我一定要让他看到我。”
廖姨娘不可置信:“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
“他会看到我的,只要我努力。”顿了顿,她又道,“只要没有薛仪。”
廖姨娘知道她这是钻死胡同里去了,气得浑身发抖:“你有没有脑子!大小姐能在老爷眼皮子底下和宁王来往甚久,还把二小姐给弄到了别院去,你以为她是省油的灯吗?!你到底有几条命跟她斗?她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宁王明媒正娶抬着大轿进门的!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是说你有比她更牢靠的靠山吗?你想死,不要连累我啊!”
薛涵定定看着她,透出一股阴森地恨意:“我自有办法。”薛仪回房,简单对容华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容华慵懒地躺在床上,忽然问:“你前段时间问本王火药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
薛仪一个激灵坐起身,十分兴奋地凑到他跟前:“什么时候去啊?”
容华眸光幽幽,勾唇笑道:“随时。”
薛仪想了想:“那过几****随你去。”
容华眼底深若潭水:“你还在等什么?”
“啊?”薛仪愣了愣。
“自甘堕落,每天都与女子勾心斗角,你忘了第一次见本王时你说的话了?”他眼里有一种阴沉黑暗的东西渐渐弥漫,声音轻诡飘渺。
薛仪错愕了片刻,随即淡漠地道:“你急什么,把宁王府的事情安顿下来,就该开始了。”
容华眸光诡谲的看了她半晌,慢吞吞地闭上眼:“睡罢。”
折腾这么半夜,她也累了,倒是难得乖顺地躺下去。
容华以指挑风灭了灯,不太宽大的床上两人静静躺着,只余沉默的呼吸声。
第二日起来,薛家的人对着宁王夫妻俩都甚是尴尬,眼神闪闪烁烁,最终连容端都觉得不自在起来,搞得他真对薛涵做了什么似的,两人私下合计,最终只住了两日,就逃回了宁王府。
容端回府休息了半天,又出门寻欢作乐。薛仪提神等了容华两个晚上,却没来。
早上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起了床,秋月往脸上扑了好几层才勉强过关。
问了问晋言,答曰,主子的事属下不敢过问。
她心里憋着一股郁气没处使,周管家瞧见她脸色不太好,遂小心翼翼提议道:“上巳节快到了,街上很是热闹。王妃不若上街走走?”
薛仪冷笑,甚好!
匆匆用过早膳,薛仪气鼓鼓地领着秋月出了门,街上再热闹也没心情跟着闹了,一路吆喝着马车横冲直撞奔到予海楼。
仿佛预料到她的到来,刚一下马车,门口的小厮便微笑着上前:“薛小姐,请跟小的来。”
秋月警惕地上前一步。
薛仪冷哼一声,提着裙子往台阶上走。
大清早,予海楼的大堂里就坐了不少世家贵人吟诗品酒,酒香扑鼻,熏得薛仪头晕乎乎的。
小厮径直领了她到走廊尽头的包厢,薛仪直接踹开门:“容妖!”
屋内空空荡荡,容华身上阴靡的香气仍然留在屋中,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一缕一缕射进来,桌上一快白色的东西反着亮光。
薛仪快步走到桌边,将桌上那封信拆开,迅速看过,顿时绿了脸。
简简单单一句话——“丫头,来捉本王啊。”
这男人是越接触,越发现他——有、毛、病。
秋月嘴角抽了抽。薛仪喘着粗气将信撕了个稀巴烂。看样子他知道她会来找他。
薛仪打开窗户,屋外的空气迅速涌进来,那股靡丽的香气淡去了不少。
秋月端了茶水来,她就靠到容华的榻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予海楼所处地段不算热闹繁华,城门口附近人来人往,却极少喧哗,迷迷糊糊间,薛仪竟是被一阵一阵吵闹声惊醒了。
“秋月?”她揉了揉眼睛,支起身子来。
“小姐醒了?”秋月站在窗边往外看,见她醒来,匆匆走了过来。
薛仪被她扶起来:“外面在吵什么?”
“是一个公子被城南那拨游手好闲的流氓给拦住打劫了。”顿了顿,她又压低声音道,“哥哥送了信,道是快回来了。”
薛仪轻笑:“比我预计的要早,既然等不到容妖,这就回去罢。”
遂起身整理了衣裙,推门下楼。
走到楼梯上,远远便瞧见予海楼门口围满了人,街上一阵阵喧哗声,随即响起少女高声道:“你们欺人太甚!”
“这位小姐,你可要体谅我们的苦处。”
“这和你这大小姐没有关系吧?”
“这位公子和小姐莫非是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八道什么!”
声音……有点耳熟。
下了楼,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秋月一边隔着人群,一边道:“小姐,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