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掀开帷帐在床边坐下,嗤笑道:“小小的侍郎府,事情还挺多。”
薛仪手上动作不停,瞥了他一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顿了顿,她又挑衅道,“殿下不是声名远扬么?你猜呀,你猜呀。”
容华抬手,勾了勾唇:“你确定要招惹本王?恩?”尾音阴森拉得绵长。
“我错了。”
这世上总是不乏作死之人。
可说起来,还是容端不争气。
她明明都叫他夜里留心了,他是不是还刻意给薛涵留门了啊?!
这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先不论容端是不是对薛涵有意。
可她现在的设定是恩爱夫妻,面子里子都得做足了。
提着裙子,一路匆匆奔到薛泽院子,一路都是提着灯神色焦虑地家丁侍女。
院子里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吴氏最先瞧见她,嘲讽地笑了笑:“仪儿你可算是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
薛兆德脸色铁青:“仪儿。”
薛仪扯了扯嘴角:“怎么回事?”
“大小姐!”廖姨娘慌张地拨开人群,拉着她的裙摆跪了下来,苦苦哀求,“求求大小姐放过四小姐罢!妾身会好好教训她的。求求大小姐,宁王妃!饶了她罢……”
薛仪笑了笑:“这教导府中小姐的事,该是母亲负责罢?看来母亲的教导不到家啊。”她若有似无瞟了吴氏一眼。
吴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和本夫人有什么关系?是那个小贱人自己下作去爬别人的床!”
“住口!”薛兆德怒斥到,“还有没有主母的样子!说得都是什么污秽的语言!”
“污秽?那也是那个那头心思污秽!心心念念去爬姐夫的床!”
“夫人!”廖姨娘终于忍不住了,“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
“好了!”
“住口!”
薛兆德和薛易同时开口,脸色都不好看。
“我去看看。”薛仪提着裙摆继续走,走到门口,薛涵衣衫有些凌乱坐到椅子上,低着头,脸上犹有泪痕,她对面,容端正襟危坐,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面吵作一团,里面两人就坐着发呆,这是什么状况?
她轻咳一声,走到容端身边坐下,语气毫不客气:“殿下,你的贞操保住了吗?”
容端睫毛颤抖了一下,缓慢地抬眸转过头,一双明亮的眼眸在昏暗的屋子是灼灼发亮:“保住了。”
薛仪舒了口气,这就好解决了。
门外的人走进来,廖姨娘本到薛涵身边,忍不住落泪:“你怎么这么傻?”
薛涵抬头,眼神阴冷地射向薛仪。
薛仪耸耸肩:“各位请坐,待本王妃先了解下事情经过。”随即,她又微笑着对薛涵说,“四妹妹,可否解释下夜半时分你来殿下的屋子所为何事?”
薛涵缄默,只是阴恻恻地看着她。
薛兆德越看越气,强烈地羞辱感和愤怒袭来,他重重拍了下桌子:“逆女!还不快说!”
薛涵缓慢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薛仪身上。
薛仪挑了挑眉,笑道:“既然四妹妹脸皮薄不愿意说,殿下说说罢。”
容端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本王在睡觉,她冒充你。”
众人:“……”
下文呢?!
薛仪轻咳一声:“然后呢?有没有发生什么?”
容端慢条斯理地摇头:“没。”
薛仪笑眯眯地对薛兆德道:“爹爹,看来事情清楚了。”
众人:“……”
什么?!什么都不清楚好么?!
薛兆德尴尬了一瞬:“仪儿啊,到底是……”
“殿下说,什么都没有发生。既然殿下说没有发生就没有发生。况且。”她含笑道,“不是可以验身么?”
验身?!
廖姨娘脸一白,这传出来女儿的脸面往哪里搁?!
“不行,不行。”她上前拉住薛兆德的袖子,“老爷,四小姐一向胆小,绝对没胆量做这种事,兴趣是走错了房门,您就饶了她吧。”
这话谁也不信。
薛兆德狠狠甩开她的手,眉毛倒竖:“还不知悔改?”
吴氏轻笑一声:“凤生凤,龙生龙,老鼠的儿子,打地洞。”
屋内突然就沉默了。
薛兆德老脸涨得通红:“你闭嘴!”
薛涵还是他薛兆德的女儿!这话把他也绕进去了。
吴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张了张嘴,脸白了白。
她今晚肯定是没有睡醒!
薛易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天空的月光。
薛仪又道:“殿下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起得早,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我们就告辞罢。四妹妹走错了门,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薛兆德看了她一眼:“仪儿,殿下到底有没有将涵儿……”
“没有。”容端掷地有声地打断他,迎着众人惊诧地眼神,淡淡道,“本王是有品位的人。”
薛仪几乎要笑出来了——紫罗、铃兰等人算什么品位。
吴氏轻笑一声,薛涵的脸色陡然惨白。
薛兆德憋了半天,最终吐出一句:“殿下,好生歇息,微臣告辞。”
“恩。”容端淡声应到。
一众人莫名,这事发生的莫名其妙解决得也是极为荒唐,可此时两方都协调好了,再呆下去也无济于事,遂起身回房。
薛仪落到最后,对容端笑道:“殿下,妾身睡前嘱咐殿下插好门栓,殿下是不是忘了?”
容端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
薛仪轻笑一声,提着裙摆踏出房门。廖姨娘把薛涵拎回房,重重关上门,气得脸红脖子粗:“你真是疯了!他现在是你的姐夫!这传出去会把你说成什么样子!你明不明白这件事情的危害!你太任性了!”
“我不明白!”薛涵突然对着她大声喊了一声,“我倾慕他,想当他的妻子,有什么错?!”
廖姨娘愣住了,万万想不到她竟是有这么强烈的反抗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