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仪递了个眼神。秋阳赶紧跟了出去。薛薇则是安静的吃完,几次欲言又止,可是她实在是个不善言辞的小姑娘,最终放下碗筷,安安静静离开了。连翘和秋月对视一眼,都跟了上去。
此时屋内就剩下晋言和薛仪了。
几个丫头进来收拾了餐桌,薛仪懒洋洋地靠着红木扶手椅:“晋言。”
晋言其实一直很忐忑,他的主子是靖王,可靖王的命令是让他听薛仪的指挥,但因为是靖王的命令才听薛仪的命令,可薛仪的命令又时常触及靖王的命令,那岂不是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晋言的脑袋不如跟在靖王身边的晋云好用,所以他今天一直被自己绕得头晕。
“靖王那里是不是有火药?”薛仪有一搭没一搭的食指敲着桌面。
晋言一愣:“这是归皇上直接管理的。”
“那靖王能不能弄到?”
晋言纠结了半晌:“能。”
“那告诉靖王,我要。”薛仪坦然地说。
晋言思虑了片刻:“这恐怕不行。”
“让靖王想办法。”薛仪不耐烦的挥挥手,然后走到书桌边,倒了点水在砚台里,叠了几张纸,在纸上画着什么。
晋言觉得这事得告诉自家主子,于是从窗户翻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薛仪没有抬头,只是嗤笑一句:“你怎么又回来了?”
晋言没有说话,直直走了过来。
薛仪眼皮一跳,抬头,却看见一道暗红色的身影——精致的宽松云锦缎面上绣着月牙色的海棠花,长长的墨发用一根丝绸松松系在脑后,翩然卓绝。
屋内光线较暗,有一瞬间薛仪还以为瞧见了暗夜魅灵。
薛仪现在实在不想看见这位爷,纳闷地问:“靖王殿下怎么来了?”
容华冷冰冰的睨了她一眼,魅眸幽幽闪过诡谲的光:“跟本王的好侄儿商量出结果来了?”
薛仪把桌上几张纸压到旁边的书卷下,一脸正色道:“殿下,小女心中只有殿下一人,肯定只为殿下一人做事的。”
容华鄙夷地嗤笑:“这个‘殿下’也太多了。”
薛仪摸了摸鼻子,她确实很好的利用了这个文字漏洞,没想到还被发现了。
“说吧。”容华扫了一眼,从软榻上拎起薛仪的枕头,扔到椅子上,垫着坐了下去。
“……”薛仪气哼哼地瞪着对方。
容华抬眼,看见薛仪像只小动物一样倔强的瞪着眼,勾了勾嘴角,挑眉:“本王洗耳恭听。”
“自然是有助于靖王殿下的事业了。”薛仪索性破釜沉舟,坦白了,随即又狗腿地笑道,“比如定远侯府。”
“亲事的事儿不打算说了?”容华瞥了她一眼。
原本薛仪犟着脾气不去找太子也就是因为这婚事太子自作主张,不过既然找上门了,想来也是接受了这门婚事了。
“你知道了?”薛仪大惊失色。
这事可是在太子府内说的!
这妖孽的手到底伸得是有多长?
容华鄙夷地轻嗤了一声:“你的一举一动本王都知道。”顿了顿,他忽而又笑起来,“不过能解决这个麻烦倒是好的,否则三天两头就顾着解决婚事了。”
那就太无趣了。
薛仪冷哼一声,随即又想起了重要事情:“殿下,我可以要点火药么?”
容华蹙眉:“你要做什么。”
“做点东西。”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亲自做。”
容华最终还是松了眉头,懒洋洋地道:“本王会安排。”
看来这位爷不是来教训她的?
薛仪在心底松了口气,两人白天闹得僵,此时她就有些困倦了,倒忘了白天的事,打着哈欠往床边走:“殿下,小女今儿受了点伤,就不陪殿下坐了,殿下自便。”
说完,在床前旁若无人的去了外衣,鞋子一蹬,爬上床落下了幔帐。
容华抿着嘴唇,幽诡的眼中眸光暗黑无光,仿佛漫不经心地起身道:“那本王亦在此留宿。”
“……”
薛仪本来确实有些昏昏欲睡,听了这话简直如同惊雷炸响在脑海,顿时清醒了。
她翻身而起,容华却已然在到了床边,如玉修长的右手懒洋洋地掀起了幔帐,那张精致异常的脸背着光,只瞧见那双原本阴幽诡美的双眸泛出异样的光来。
容华勾着红唇,妖艳一笑:“本王今日也乏了,虽然丫头你这床太破,硌身子得紧,不过你既说了心中只本王一人,本王亦是不会嫌弃的。”
这话题转得有点快了,薛仪还没反应过来,便瞧见那人俯身竟是真的坐到床上来,丝绸般的墨发微微挡住面颊,黑翎般的睫毛微微垂着,随即又抬了起来,眼中尽是戏谑:“怎么丫头,知道本王美,看得入神了?”
脸皮未免忒厚了!
薛仪在心底咬牙,面上谄笑道:“殿下风华正茂,举世无双,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容华嫌弃地扯了扯嘴角:“既然如此,本王睡你的床,是丫头你的荣幸。”
薛仪被噎住了。
他随即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腰带,将一堆复杂的珠坠饰物取下,随手一扔,准确的扔到了一旁的架上,又优雅地……开始脱去外衣。
他的动作缓慢,却优雅到了极致,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指在红色锦袍的映衬下修长白皙还带着淡淡的光晕。
薛仪眨巴眨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除掉了锦袍,他又开始慢吞吞地除去中衣。
他的锁骨精致,交领处的肌肤亦是雪白一片,可以看出肌肉健壮紧实。
再拖下去薛仪唯恐把持不住,面色严肃的阻止他:“殿下,能不能不要耍流氓?小女还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懵懂又好奇,男人脱了衣服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你这样难免勾起小女对不了解事物的探索求知欲,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的。”
容华的动作停住了,眸光扫了过来,似笑非笑:“丫头说得对,确实没有人能抵抗得了本王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