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见皇上不作声还以为皇上舍不得夏未雨,添油加醋,“皇上,说不定所谓的刺客就是她自己找的,就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如此心机深沉的人,怎么还能留下呀?”
面对安贵妃的种种诬陷,夏未雨转头狠狠地瞪着安贵妃,眼神中充满了讽刺和恨意,阴冷地让人背脊发凉,安贵妃被这么一瞪,不再言语。
“皇上到现在还不曾言语,想必对安贵妃的话并未全信,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拼,兴许还有机会。”夏未雨如此想着,此刻也只能奋力一搏,“皇上,贵妃娘娘所言之罪太重,奴婢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人,这些罪过可担当不起。”
夏未雨抬头望向安贵妃,倔强的模样犹如昔日的红莲,“南苑的刺客是否是奴婢所为,皇后娘娘也查清,贵妃娘娘心中最为清楚,奴婢本就身处南苑,本就无人问津,就算不幸死在冷宫也无人知晓,刺客既然敢前来刺杀想必对环境很是熟悉,若非熟知奴婢的太监,难道会是外来的人吗?贵妃娘娘您说奴婢说得可有道理?”
安贵妃表面上很镇定,心中却慌乱,“居然能心细到如此程度,当真可怕,无凭无据你也只能嘴上说说罢了,今日你必须得死。”
赵翊也带着疑虑的目光看了看安贵妃,安贵妃是他的母妃,暗杀赵烨辰就已经做过了,更何况是个美人,只是不知他的母妃为何会这样做。
“贵妃娘娘不答话,奴婢便认为是赞同,刺客之事与奴婢无关。”夏未雨既然已经得罪了安贵妃,再多得罪一些又何妨,“至于害各位皇子,贵妃娘娘也大可放心,若非德妃娘娘的缘故,奴婢也不会遇见大皇子殿下,更何况被贵妃娘娘看护周全的二皇子殿下,身处冷宫,奴婢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伤及皇子分毫。”
“皇上,夏未雨所言不无道理,何况刺客一事臣妾也已查清了。大皇子昏迷不醒臣妾心如刀割,安贵妃身为人母爱子心切,难免过分担忧。”皇后如今并不想落井下石,如此理由与其让安贵妃自己说,不如皇后自己卖个人情也好得皇上欢心。
“此事朕自有定夺,安贵妃无需太过担忧。”皇上虽未明说,意思却很清楚,夏未雨也松了口气。
“臣妾知错,可夏未雨欺君未去殿选是事实,还请皇上明断。”欺君之罪,足以让夏未雨送命,安贵妃也不多加罪责,将一切抛给了皇上。
夏未雨怎么也逃脱不了欺君的罪名,只得据实相告,“贵妃娘娘所言不假,奴婢确实罪犯欺君,罪该万死,但恳请皇上听奴婢一言。”
“皇上…”安贵妃见夏未雨承认欺君罪过,正想落井下石,却被皇上阻止。
“谢皇上。”皇上的态度让夏未雨心静了许多,“也许还有机会活下来。”
“奴婢性子孤冷,与众姐妹不合,自入宫便受人排挤,殿选之日越近越是难熬,故而到荷塘散心,却一不小心跌入荷塘,奴婢本想自行上岸,但郁结于心便有了轻生的念头,溺水之后便觉得痛苦,奴婢挣扎,就在此时被人救起。”夏未雨淡淡地说着,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虽然命是保住了,却病重,此后便没能殿选,日日住在春风阁远离冷眼旁观,接着便搬去了南苑,日子清净了许多,便也没了轻生的念头。”
“即便南苑成了冷宫,奴婢也丝毫不觉痛苦,每日为德妃娘娘弹琴祈福,让奴婢的心清净,昨夜大皇子危难,奴婢才跳入水中相救。”夏未雨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如此,“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因奴婢而起,奴婢愿意承担一切罪责,求皇上放过奴婢的家人。”
安贵妃知道夏未雨与大皇子相遇不是一次两次,不信夏未雨毫无野心,“皇上,她既然入宫,一切便都是皇上的,怎敢私自损伤,还欺瞒皇上,当真是罪大恶极。”
“皇上,夏美人初次离家住入深宫,作轻生之举也是因为一时想不开,况且夏美人在南苑以来日日为德妃妹妹祈福,从未懈怠,请皇上看着德妃妹妹的份上就饶了夏美人这一次吧。”皇后不知夏未雨所言是真是假,既然已经卷入其中便再也不要想逃,只要能熬过这一劫,后宫便不再是安贵妃独大。
“皇后娘娘,之前她可是当着皇上的面说浮水是翠儿教的,这分明就是欺君,怎么能轻易饶恕。”安贵妃咬着欺君不放,一心置夏未雨与死地。
赵翊身为皇子,不懂其中争斗,却看得出夏未雨并非争夺名利之人,母妃一心要夏未雨死,赵翊也是看在眼里,“父皇,儿臣有话想说。”
“翊儿,有话不妨直说。”皇上被皇后与安贵妃的争吵弄得头疼,紧紧地皱着眉头。
“父皇,儿臣以为夏美人欺君也无非是害怕欺君,不得已才说了谎话,这一次皇兄落水,若夏美人不救皇兄便不会败露,但是她却还是救了皇兄一名,这足以说明夏美人并非有意欺君,只是怕父皇怪罪,还请父皇从轻处罚。”安贵妃见儿子这样说,怕拂了赵翊的面子,只好作罢。
“翊儿说得有理,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夏未雨为德妃尽心尽力特免其死罪,幽禁凝霜阁,一切等大皇子醒了再作定夺。”皇上让赵翊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赵翊能在关键时刻帮夏未雨一把,虽然两人并未商议,但赵翊还是不负皇上对他的期望,出言帮了夏未雨。
“奴婢叩谢皇恩。”
夏未雨的命暂且算是保住了,今日见了赵翊夏未雨也终于明白为何赵烨辰不怀疑赵翊,赵翊的确是个心胸坦荡之人,安贵妃如此想置她与死地,赵翊却没有偏私,反而保了夏未雨一命,此等胸怀怎么会是卑鄙小人。
夏未雨的存在对安贵妃而言如鲠在喉,吐不出也咽不下,安贵妃在后宫多年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唯独面对夏未雨就方寸大乱,易冲动,就如同今日,太过与执着,反倒惹了皇上不快。
今日之事在皇后看来确实心惊,就安贵妃对夏未雨的态度,夏未雨这枚棋子足以对付安贵妃,皇后今后便省心多了,若赵烨辰不醒,皇后就会多了夏未雨这个对手,此刻皇后所思所想只有赵烨辰,没了赵烨辰,一切都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