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信我吗?”他微微一笑,却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他叫他师弟!
不沉顿时有些难受起来,掐着手心的念珠却无法拨动;一天之内两个人问他同一个问题,不沉只能皱紧了眉头,却无法给出一样的答案。
“师兄的话,我向来是信的!”他垂下头,似有些无力。
“那这次呢?”常远追问。
“我不知道。”微叹了口气,常远的辩解过于巧合,他拿不准主意。
“我……”
常远正要说话,阿楠轻轻一个抬眸:“说实话吧,官差明天就来,有些该了断的,你再怎么藏,也藏不住,何况,我有证据。”
微微讶异了一番,常远又觉得有点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不沉:“其实导流今天,我就、没打算瞒你,你这个人太过简单纯净,看着你,我才恍惚想起,自己也曾是出家人,可我手上染了别人的血,还是师父的血,便再也不能无愧地担着这出家人三个字了。”
答案终于出来了,不沉似松了口气闭上了双眼,这种滋味真的没法形容,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按捺住胸口那些汹涌澎湃却不知如何宣泄的情绪,紧攥着拳头,吞吐着,艰难地,也只能唤出一声:“师兄!”
“昨日与阿楠公子一番话后,我便知自己是藏不住了的,所以今日原没打算再隐瞒,侯夫人的事,我没有说谎,只是想说,师父虽死于我手,终归另有隐情。”常远想要安慰不沉,却无从下手,这样的他,是拜自己所赐,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为什么要帮侯夫人?”阿楠问。
“那时我对阿秀动了烦心,叫那侯夫人知晓,小诺假死后,她便带人抓走了石头,阿秀求我救人,于是,我只能去师傅房间里去偷东西。”
“你偷的,是什么?”阿楠问。
“一块令牌,可是,我还没找到,师傅突然进来了,”说到这里,常远整个人消沉下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不沉,“不沉,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是一时失手。”
“错手?”不沉似有些好笑、悲愤,“依师父的脾气,便是发现你去偷东西,知道原委也定不会为难你,如何错手?”
不沉双目发红,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是师傅必死的。
“师傅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检查那座佛像身后是否有藏东西,听到有人进来心一慌,撞到了书柜弄出了声响;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师傅武功那么高,几乎是瞬间,他越过屏风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死死摁在了书柜上,问‘什么人’,看到是我的时候他惊诧了一下,可因那动静,书柜上方有一个盒子掉了下来,”常远顿了顿,“而我那时太害怕了,顺手就把那佛像拿了,师傅原本是能躲开的,可盒子里显然装着让师傅更在意的东西,他没有第一时间躲佛像,而是想要去接那盒子,我已经砸了过去!”
说到最后一句,常远已经掩面痛哭起来:“我不想,我一点也不想这样,其实师傅还活着,只是受了伤,盒子落在他手里,他着急想要检查,可我不知道脑子被什么糊住,居然一直……”
一直,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