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竞走疾风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地上趴着不敢出声的两位终于忍不住又“噗嗤”掉了两口血,然后才有模有样的咳嗽起来,朝那没受波及的伙伴们伸手求援助,再不出发去堂口,就更惨了。
光头的脑门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只见他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脑袋狠狠咽了咽口水:“少、少当家这是憋着要重罚啊……”
地上还在勤快吐血的两位无力翻了个白眼:“你才知道?”
……
他快步走到一面山墙跟前,怀里抱着的女人气若游丝几乎瞧不出生气,没有多余的手去动作,只见脚下快速挑起一颗石子径直朝山墙打去,落在那贴墙而生的矮丛中,然后就听见“嘎达”一声脆响,眼前的山石草木跟着移位,只片刻便露出一个洞口来。
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又看了看怀里的人,最终抿唇叹了口气,有些凝重的朝洞口踏了进去。
进去后又不知他动了哪里,然后又听见“轰隆隆”的石头归位声,原本借着门外的光能依稀看到的路顿时化为一片黑暗,却有只是片刻,“噗”“噗”“噗”的声响接连响起,那挂在洞沿的火把仿佛受了什么指令一般自动燃起,愣是给他照出一条分明的通道来。
循着通道前行,岔路再岔路他游刃有余,当走到尽头时已是一炷香的时间散去,他身形并不算高大,但耐不住出口的洞口着实低了些,只得弓着身子出来。
待出来松了口气,身上已湿了大半,皆是洞中的水汽,若不是赶时间,一般他也不会走着捷径。
虽然出了那阴暗潮湿的山洞,却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柳暗花明,反而整个画风变得有些猎奇与诡异。
如果小诺此时能看见,大概会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而此处便是往生世界吧。
入眼,是一面开阔的平地,却又被各种山岩环绕成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圈俨然形成一处谷地。明明正值盛夏,又是热烈的午时,四处却是微风清凉,鲜花依然开的漫山遍野,孩童们嬉戏其间。
贴山岩而上,是无数或天然或人工开凿的阶梯,它们经过时间年的踏磨一边的平滑稳毅,入一条条经络般在这山体上七拐八绕缠绵不绝,每每遇到一处陡崖,就会发现那里矗立着一栋石屋或木屋,有当家的娘子正在屋前洗晒着衣服,又或谁家男人在那里登山习武,又有邻崖的腐女隔空交流着育儿心经……
这样的风景直通天际,然后便是一片白——赫然明朗的晴空,原来这里竟是一处巨大的天坑,日头从坑顶照耀下来,滋润着山底的五谷,养育着围栏里的禽鸟畜牲,恍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
原来适才那长长的山洞并不是用来穿山越岭,它仿佛是专门为了这方天地准备的一个入口,将人从一个世界牵引到另一个世界。
洞外人来人往,有小孩儿正嬉闹着,见了他也只是萌哒哒的唤了声“哥哥”然后又各自散开玩去。
风筝人缘很好,地面上本劳作的村民们看到他都会亲切的打着招呼,又带着好奇的看着他怀里抱着的人。进入山洞时风筝便已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小诺裹了起来,因为在别人眼里也只能约莫看出人形却并不知里面的人已受了重伤,当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药童正背着竹篓从外面回来,连忙拦住:“玉叔在草庐吗?”
“恩,应该在的。”药童下意识回答,还想着多寒暄几句就见那一身白衣已经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