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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记忆(3)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剂的味道,操作台依序摆着各类瓶瓶罐罐,里边装着不同颜色的药剂。白色的医务室布局,仍旧保留了人类习惯了的行医救病的模式。医生检查着北辰身体的伤势,他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被烧灼出破洞的衣服,可是奇怪的是,明明对应的灼出大洞的位置,那干净如初的皮肤并未有半点受伤的痕迹,医生连续检查了十几处同样留着大小各异的衣服破洞,按理来讲,根据破洞的情况可以推断出当时被攻击正中的地方会给肌肤留下很深的伤痕,可是,检阅遍北辰的全身,他毫发无损,并且敏锐的校医看出了一些不太正常的地方,就是——北辰受伤部位的每一处位置的皮肤看上去比周边的皮肤要鲜嫩很多,好像是刚生长出来一样,除非只有一种可能,在巨大的波功冲击之下,中击的部位受完伤害没过多久又马上把鲜肉长出来了,而且,时间极其短暂,只是从测试场送到医务室的时间里,不过五分钟不到的脚程。这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让人不能理解。

校医诧异了半天,尽管学校里学习的是超自然的力量,但是,根据校医在学校所在年限的听闻经验,似乎放眼整座国泽联盟高校也没有教授如何修复伤害的超自然力啊。

“奇怪,真是奇怪。”校医不禁发出感叹。

站在窗边的宗政九者好像眯缝着眼睛,但他心里清楚,校医口中所谓的“奇怪”是指什么。伫立床边的米雅也应声看着校医。

校医转头对宗政九者说:“九老,这孩子……”

宗政九者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是哪家的孩子?”

“嗯……这个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

校医愣了一下,张了张嘴,知道问了也无用,只好作罢。

宗政九者说:“他没事吧?会不会有内伤?”

“放心吧,半丝受伤的迹象都没有。”

“那就好。”

“没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校医见宗政九者点点头,他走出医务室,反带上门。

米雅仍然还有些担心地说:“爷爷,北辰怎么还没醒过来呀?”

宗政九者说:“只是施力过度。”

躺在床上的北辰安静地睡着,看不出有半丝特别,但,就是眼前这个完全不起眼的少年,连波功最入门级别的光波功都没能熟练运用的情况下,居然在紧要关头给了辛斯最为有力的回击,竟然只是一声震响天地的怒吼就把对方震慑出十米之地,致其昏厥在嘶吼里。似乎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然而实际上谁都没能明白什么事发生,所有人只是看见北辰的一声怒吼,继而紧接的一道银光晃亮了天际,那种明晃的亮光程度,只是白闪了一瞬,就是那一瞬,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就如同失明了数秒,等他们适应了白光看清测试场地,发现两个人都躺在地上,只是辛斯被甩出十数米,他们两个人都被马上送去了各自学院的医务室。

但是,这足以证明,北辰还是打败了辛斯,不对,他居然打败了辛斯,起码在所有人看来如此。

对于米雅而言,无论北辰成败,她只关心北辰的安危,况且那是一场从一开始就不公平的比赛。她甚至怀疑,欧阳教授的默许根本就是故意的。

“现在想起来,欧阳教授肯定别有用心。”米雅说。

宗政九者问:“是吗?”

米雅说:“哪有这样测验的啊。”

宗政九者笑了笑,但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隐忧。

“爷爷,”米雅说,“我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或许吧。”

米雅望了一眼睡梦中的北辰,“爷爷,您说,他的身份是不是已经被人发现了。”

“也许吧。”宗政九者顿顿,“该来的都会来。”

“那他岂不是危险了。”

“凡事都有命数。我反而不是担心他的身世走漏。”

“难道还有其他事发生吗?”

“龙鳞石……”

“龙鳞石?”米雅非常不解地问,“怎么啦?”

宗政九者说:“龙鳞石发出异光,预兆世间龙族再现。”

“龙族再现?”

“嗯。”

“您是说北辰,龙性的记忆封印要被解除了吗?”

宗政九者忧心长叹一口气,“不仅仅是他。龙鳞石暗示了整个龙族部落,北辰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啊……”米雅惊讶,她意识到了其祖父的担忧。

“如果邪恶龙族再现地球,那么国泽大陆,又将失去宁静了,难道,战争真的不可避免了吗?”

宗政九者踱步到北辰的床前,深意地长视了他一眼,“但愿,归来的不仅仅只有邪恶。”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校医略显匆忙地推开门,说:“九老,校长紧急召集会议。”

宗政九者皱起了眉宇,他好像猜测到了一些什么。

“米雅,让他休息吧。”

“嗯。”

她看着祖父的背影,匆匆隐没在拐角。

她手腕上的可视手机响起来,是好友玫玫。

“怎么啦,玫玫?”

“出事了,米雅。”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慌慌张张的?”

玫玫的脸一副凝重,“小文,死了。”

“啊!”米雅震惊地看着玫玫立在地面虚拟图像的投影,瞪大了眼睛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会议的气氛显得严肃异常,二十位上了年纪的教授围成的圆桌会议,来自东西方各个不同强国的组成。像这样级别的会议,除非势态严重的程度足以威胁人类,否则联盟仲裁司绝不会轻易召集会议。

联盟护卫兵团司务长按着手里的遥控器,立体投影成像在悬浮的半空,一幅幅惨烈的图像滚动播放;烤焦的尸体,冰冻的身躯,爬满蛆虫的骷髅,鲜血汩汩割掉脸皮的面颊;还有一些地域的怪景,公园水池中央形成的巨大漩涡,被吸入的不幸的生命,以及被吸干脑髓的宠物。

宗政九者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他把头垂下来,目光瞥向窗外。卡塔教授手指轻敲着桌面,叼在嘴里的烟斗象征性地吸上一口。静默持续了很久,房间里充满了忧虑和怜悯。

司务长观察到大家的反应,提前关掉了投影,他示意警卫打开灯,顿时房间里明亮起来。

司务长清清喉咙,他斟酌了几秒,说:“各位教授,这些平民受到伤害,种种迹象表明,龙族邪恶的势力复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作为国泽大陆联盟护卫兵团的司务长,我有责任保护这片土地的宁静祥和,但是单凭我们护卫兵团的力量恐怕难以维系,大家都清楚,我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龙族最邪恶的势力‘星域’,我想大家应该都还对那场战役记忆犹新,我们绝不能让那种残酷的战争再次发生。”

卡塔教授平时最看不惯官僚主义,他很烦司务长的官腔,便说:“司务长先生,我想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和平的拥护者,因此关于这点,无需劳烦您来提醒。”

司务长略显尴尬,“我只是想告诉各位目前面临的形势。”

校长出面圆场,说:“那么司务长先生,希望我们能帮到什么呢?”

司务长邪笑说:“这个,很简单,我们联合护卫兵团无非是国泽大陆的治安型部队,单靠我们的武器根本无法与龙族的超自然能量对抗,所以,我需要建立一支特殊的战队。”

校长笑问:“什么样的特殊战队?”

司务长说:“能够抗击龙族的战队。”

卡塔教授听出了一些眉目,“你是说要让我们的学生组成这支队伍?”

司务长冷然一笑,说:“没错,只有国泽联盟高校出来的学生,各个身怀不同异能力量,这样的战队,才能和龙族抗衡。”

校长踟躇说:“尽管话是没错,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孩子。”

司务长说:“孩子?呵呵,我们所处的世界,就是应该让孩子去经历才能成长嘛。”

“你就不顾孩子们的安危吗?他们没有这份责任。”卡塔呛声说。

司务长说:“那么别忘了当初成立国泽联盟高校的责任,卡塔教授,这些孩子,迟早都要面对残酷的敌人。”

“可……”

宗政九者打断卡塔,说:“卡塔教授,司务长说的没错,虽然学校里的所有学生都还只是孩子,但是他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意味了与众不同的职责。”

司务长赞同地说:“还是宗政教授有远见。”

“但是,司务长”宗政九者说,“这支队伍,要完全由我们内部领导。”

“这个……”

校长说:“我同意宗政教授的想法。”

司务长无奈地耸耸肩,“好吧,我希望尽快成立,然后立即投入一线巡逻警卫。”

司务长趾高气昂地向他的警卫挥挥手,然后快步离开房间。

卡塔教授十分不理解,他说:“九老,你这不是把孩子们推向危险嘛。”

宗政九者捋捋胡须,说:“这也是无奈之举。各位在座的教授,我们确实该提前有类似的防备了。”

校长问:“九老难道观察到了什么?”

宗政九者说:“各位听说了今天欧阳教授的测验了吗?”

卡塔教授说:“据说,你们东方学院的一个初级班孩子把我们西方学院高级班的辛斯给打败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教授都哗然了,他们心里非常清楚,整个国泽高校,能够跟辛斯不相上下的没有几个。

宗政九者说:“哈哈哈,打败,倒是没有这么夸张,那孩子有些特殊,能量被激发出来罢了。”

校长很好奇,“哦,是谁?”

宗政九者说:“校长先生,你应该很熟悉的。”

“很熟悉?”校长在快速地回忆。

宗政九者说:“北辰。”

“北辰。”校长一惊,“他……”

宗政九者点点头。

卡塔教授说:“北辰呀,这孩子,我还是挺担心的,就怕会失控。”

宗政九者说:“我之前也有过这方面的顾虑,不过,依我看来,这孩子跟他的父母很像,继承了所有的善良。”

校长说:“话虽如此,可是毕竟龙性无法确定,还得继续观察。”

宗政九者说:“我倒有个提议。”

“什么?”校长问。

“让他来引领这支战队。”

“啊?”

教授们一片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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