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辛斯出了名的狂妄,但是他并没有辜负西方系高材生的名誉。可以说,他将东方系“波功”的精髓领悟地非常透彻,从他信手拈来地运用光波功就不难看出,那道紫色的光焰,凝聚不可小觑的力量。场外的格麓此刻的心情和欧阳教授还有纯子她们一样,或者稍稍领会“波功”深意的学生们都能感受到,紫色光波的能量——初级杀技光波功是由来于太阳神的传说,以组成太阳光艳的红橙黄绿青蓝紫为能量场的显像,紫色,代表了最高级别。
辛斯自负地咧嘴一笑,“嘿,废材,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北辰冷冷地讪笑,“做梦。”
“那就让我满足你做英雄的决心。”
一抹紫色光电夺命而来,瞬时又分裂出成千上万的枝蔓,宛若藤条般席卷进攻,发出嚯嚯的强烈而慑人的声响,那声响令人绝望又充满死亡。如同火花四处绽裂在他的身上,每一个炸点都在其身上烧灼出不小的伤痕。北辰依旧硬生生地强烈忍耐着各处的伤痛,手忙脚乱地对付依旧不依不饶地攻击而来的光尖,每一个尖锐的光点让他节节败退。
一个巨大的光波气流,恶狠狠地冲向他的胸腔,他被无情地冲击吊腾半空,又重重摔在地表。
幸好模拟的场地是绿茵植被铺就的一望无垠的草地,他摔下来,只是感觉心口闷闷地疼,并不是为了失败沮丧,而是某种无法名状的屈辱。
米雅姐,一定在看,米雅姐,一定在……
“小子,看在欧阳教授的面子上,再给你一次求饶的机会。”
辛斯那可恶而轻蔑的口吻再次从耳边想起。
北辰趴在地上,在全场人忧心忡忡的注目礼之下,大家感同身受地为他担心,看着他痛苦地用单手极为艰难地撑起半边的肢体,终究因为支持不住而无力地再次匍匐回地面。
“求饶吧,你这废材。”
辛斯妄言。
北辰似乎用尽了最后的气力,“休!想!”几乎要把对方咬出血来。
“看来让你见血地还不够。”
逐渐凝聚成形的气波球在辛斯的右手掌上方跟随他的手臂移动,它被缓缓拖向胸前,辛斯故意让他越聚越大,狂肆的气流被吸收进那个圆形的气波球体里,周边被带动的空气的流速,加剧了气流的走动,风吹扬起来,辛斯的短发也在风暴里狂乱飞舞。
纯子终究还是有些担心,她的眉头皱了一下,用眼神向欧阳教授请示是否需要阻止。见欧阳教授无所谓地摇摇头,纯子只好放弃了念头。
米雅忧心地看着,对身旁的慕晚笙低语说:“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慕晚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缄默观战。
“来吧!”
北辰爆发出骨子里的力气,腾跃起来,他清楚,自己与对手的实力悬殊,但是即便是败,也要败在努力之下,就算再强大的敌手,不努力将对方击倒就自认不行,那跟跪地求饶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飞跃起来了。并不侥幸,不求胜利,只是战斗,为不保留半丝的求饶心思耗尽最后的一搏而战斗。
所以,他再次主动出击了,一道光,接着一道光,即使在对手看来如此地不堪一击,但他已经付出最大的能力,并且做好接受迎面的桎梏回击。
现实,之所以残酷,才被称之为现实。
那几乎耗尽他最大能力的所学,以及调集身体极限的能量,仍旧被辛斯的气波轻而易举地弹开,未能近得对方丝毫。
“啊——”
一声绝望地呐喊。
仿佛是一声震慑的龙哮。
气波球随之而来,以一种无能为力的直面的方式,看着自己的身体,承受那能量巨大的撞击。
他飞出,很远,很远。
世界顿时堕入一片死寂,一片连一丝光都无法觑见的死寂。
他砸下地表扬起的尘土久久飘荡在其身后的上空。那在外人看来最为惨烈的一摔,甚至让很多胆小的女生在他落地的一瞬发出不由自主地尖叫。
他失败了,如同大家的预期;但是,他又是胜利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北辰的手指在尘土里微微地动了几下。纯子跑过去,确认他的气息。
所有破碎记忆的影像从他脑海里不断闪现,好像玻璃的碎片一样,毫无章法地从四面八方不知顺序地胡乱翻滚摇窜。
“哥哥……”
少年的声音从他的脑际里再次响起,回荡于陌生的山谷,在空气中久久徘徊。
“北辰,记住,光复龙族的荣耀,还有守卫地球的职责。”
“哥哥,别走,哥哥……”
“记住,你是龙族的生灵,背负光复的荣耀。”
“哥——哥——”
格麓再也坐不住了,直接从观战台飞窜到测试场里,他先是蹲下来查看好友的伤势,一脸担心地望着纯子,见纯子的眼神传递出“不用太担心,他没大碍”,才稍微宽慰了一些。
格麓站起来,指着辛斯大骂,“你个混蛋,我跟你拼了……”
他刚想冲过去,脚下被什么拉住了,往下一瞧,北辰伸出的手,抓着他的裤脚。
格麓再次蹲下来,“北辰,你怎么样?”
北辰沾满泥土的脸侧过来,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颤动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着,“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辛斯愣了一下,无情问他,“你还想继续?”
北辰浮了浮嘴角,“为什么不继续,你,还没有把我打败。”
格麓惊讶地劝他,“你疯了,只是测验,又不是拼命。”
纯子蹙眉说:“今天到此为止吧。”
北辰却说:“纯子小姐,你们日本武士为了荣誉可以置身死于度外,我,为了我们东方系学院的荣誉,请让我再证明一次。”
纯子说:“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东方系的荣耀还轮不到你来证明。”
北辰笑,说:“起码不能将荣耀,丢失在他面前。”
“真是固执,你们男人就是爱面子。”
“就当是,为了荣耀这个面子吧。”北辰已经支撑着,在格麓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格麓非常忧虑,“喂,我说,还是不要逞一时英雄,你再挨他一下,准会没命的。”
他拍拍格麓的手,“相信我。”
这是从未有过的第一次,北辰的眼神给了格麓深深的震撼,不,是敬畏。
“好,”格麓说,“我信你。”
“嗯。”
场上,又只剩下对战的俩人。
一个气力虚弱,一个仍旧趾高气扬。
但此刻的辛斯,除了发自内心的厌恶外,还有一些不知为何而来的畏惧。
“来吧。”北辰说。
“找死!”辛斯运出威力极大的灵波。
北辰却闭起了眼睛,他的耳边又一次响起了少年的声音。
“哥哥。”
“光复龙族的荣耀。”
北辰的喉咙间忽然一闪,天地之间的能量气场不断向其靠拢。一个圆形的银光气罩拢遍了他的全身。
辛斯露出凶狠的神色,他朝北辰怒吼,“受死吧。”
灵波一现。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两条巨蛇恶灵的电光噼啪游出。
全场都屏住了呼吸,忘却了当下。
“吼——”
龙哮,发自北辰的喉咙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