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很懦弱吗?!还是你觉得我一个女的比不过你一个男的?!”曲思晗那张小脸憋红,怒瞪着伍泽。
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没有这样认为,我是想帮你。”
曲思晗大眼睛开始湿润了,转过头,倔强道:“我不需要你帮我,我自己也可以完成这些事。”
自从爷爷死后,就有一大堆的事情处理不完,这个庞大的组织要解散还需一些时间,可能一个月或者一年,但她的哥哥一走了之,现在也找不到下落,可能是有意要避开这些事,可她一个女孩又有多大能力呢,还不然别人插手,快急死伍泽了。
伍泽掰过她的肩膀,正视她,“现在唏羽不在,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我只想在你累的时候帮你接一下班,我不想看到你倒下,不想看到你那么辛苦。”
曲思晗木然地看着他,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伍泽还是无奈地笑了笑,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笨蛋,你还是之前那个倔强任性的小女孩啊。”
倔强任性的小女孩这就不满了:“对啊,我就这样,你别指望我会变温柔。”
一声从胸腔发出的笑让曲思晗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暖心的感觉,他的回答让她更是放下所有负担。
“你不用变,就这样,我喜欢就好。”
好久了,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好像以前从未试过这么安心,感觉遇到什么至少有个人在背后默默的支撑着自己,不用去怕什么,因为什么都无所畏惧了。
卓斗寒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师父为什么要那样对安唏羽,刚开始,以为这女孩只不过是个被命运玩弄的可怜小孩,但好像不止,好像这一切都阴谋,忽地,他有点心疼这个女孩,那么小,怎么承受这些?他想去看看安唏羽,好几次站在医院下,还是没有进去,他们这群人会不会觉得他多余,一个外人总会让别人有所防备,不轻易相信。所以他还是不要去掺和了,她的身边那么多人,每一个都不简单,也没什么会需要他的吧。可安唏羽的主动出现让他惊讶不少。
“好久不见,卓斗寒。”
她瘦了很多,本来就不胖的一个人变得更单薄了,她剪短了头发,精致的五官凸显出来,只是脸色不太好。
卓斗寒扬起嘴角,说:“安小姐是挂念在下了吗。”
安唏羽浅笑着,垂下眼睑,低沉道:“不是,我是有目的的。”
“啧,你还是那样,说话不会含蓄些。”
“真是抱歉,我一直这样。”
卓斗寒看着她,和当初刚认识的一样,还是不给人亲近的机会,眼里还是没有情感这种东西,性格还是变不了,不过,真庆幸她没有变,不然就不是安唏羽了。
“怎么想到来找我?说实话你现在可不缺人,想要天上的太阳都有人愿意为你上天。”卓斗寒坐在椅子上,他们此时在郊外的一个空地,这里早已荒芜,只有几张旧时留下来的椅子才让人觉得并不是很荒凉。
安唏羽走到一旁坐下,说:“我想你帮我做一件事,关于我治疗完后。”
“要是我拒绝呢?”卓斗寒看向她问道。
安唏羽想了一会,说:“你不会拒绝,你是我最后的赌注,你不会让我输的。”
那时卓斗寒盯着安唏羽波澜不兴的眼眸,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想过拒绝她,无论她提出什么,就算不可能他也要变出奇迹,为什么,他也这样问过自己,愧疚吗,还是真的心甘情愿?
在很久之后卓斗寒都不知道他自己对安唏羽是什么情感,可能有愧疚,又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即使安唏羽一直不喜欢他,一直都是,嗯……一直……
后来事情发展的很顺利,曲思晗成功的解散了那个庞大的黑暗组织,也解放了那些误入迷途的青少年,如果时间再转一次,谁也不想这样生活。伍泽一直在曲思晗身后支撑着她,或许他也心甘情愿为这个倔强地丫头承担任何事,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误,他都愿意包容她,愿意替她承担责任。
杜少宇一直没找到对待安唏羽病情更好的方法,科技发达的现在对于一些罕见的疾病还是无计可施。在杜少宇回来的那天,正是安唏羽开始接受治疗的时候,巨大的痛苦遍布全身,每天几乎在昏睡中度过,安唏羽越来越瘦,到后来的直接插管子,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安唏羽瘦了,司徒谨也瘦了,他好像比安唏羽也好不了多少。每天寸步不离地待在安唏羽的床边,好怕她醒来找不到他,好怕她突然不见。
安震华来过,那时安唏羽还能每天清醒一会。
他说,对不起安唏羽的妈妈,也对不起方静芬,对不起安唏羽。
安唏羽跟他斗气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恨不起这个人,她说:“我不恨你,我想妈妈也不会恨你,她一直都爱你。”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自己女儿面前掩面痛哭起来,累积了多久的眼泪都在这天流下。安唏羽看着他,眼角滑过一行泪,闭上眼睛,想到了妈妈。
蒲公英是一种很凄美的花,那么轻柔,那么脆弱,无处安放的灵魂只能随风飘散,经历过人生百态,终究还是与大地融为一体,它或许在等,在等一个人把它捡起来珍藏,可它只能一直等,等待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