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讨厌的事情是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一片白色,那种感觉会很心慌,感觉身边没有了色彩。
司徒谨默然坐在床沿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唏羽看。心里不知想着什么,似疑着。
安唏羽眨了眨眼,看到天花板上的白色,回想起那天在门口晕倒的事情。他们,应该知道了吧……
再看到的便是司徒谨那无表情的面庞,再想想那天好像还有谁……
“安唏羽,你骗得我够狠的!”他说得有点怨气,眉头都皱在一起。
安唏羽看着他,皱眉的他真不好看,还是笑起来好。然后……然后就是安唏羽抬手去抚平他的眉头……
司徒谨抓住她的手,疑惑地问道:“你干什么?”
安唏羽收回手,脸上泛起红晕。嘟囔了一句:“手抽筋!”
司徒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我看你是脑袋抽筋!”边说边把安唏羽扶起来,靠着墙上。
安唏羽看着他笑,真好看,笑起来就是比发怒更迷人,嗯,迷人。
“你笑什么?”
“你笑我为什么不能笑!”安唏羽反驳道。
司徒谨叹了口气,那双波澜不兴的眼睛对上安唏羽黑白分明的眸子,一时间,安唏羽盯着他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安唏羽,这次你别想走了!也别想骗我了!”司徒谨那坚定的眼神让安唏羽一下子语塞,转头看向窗外。
末了,安唏羽缓缓开口:“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我?”
司徒谨盯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对呀!怎么会是你,你这个冷漠又不温柔的女人!”
安唏羽转头瞪了他一眼。
他邪气地笑了笑,继续说:“你这样的一个女生就是这样胡乱地闯进我的心里面,没有发生什么浪漫的事,就是这样叛逆的生活让我们相遇相知相识,好了,安唏羽,老子实在讲不出什么浪漫的话,就这样,就是喜欢你,我死了也不会放开你的!”
这些话语每一句都不浪漫,可却让安唏羽很安心,很踏实。
“以前你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痛,现在有我了,你再也不会痛了,你说,好吗?”他握着安唏羽的手,给予他的承诺。
安唏羽眼眶一热,有些滚烫的泪水想要掉下来,她忍着。
司徒谨一把抱住她,紧紧地环住她,说:“笨蛋,别忍着!想哭就哭出来。”
终于,安唏羽回抱他,眼泪无声地落下。
病房外的杜少宇捏紧的手慢慢松开,修长的手发白,无力垂下,他在心里无数遍告诉自己,安唏羽是他妹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少宇!”曲思晗在背后叫了他一声。
见他依旧沉默,曲思晗走上前,关心地问道:“没事吧!”
杜少宇摇摇头,给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进去吧。”曲思晗说。
杜少宇和司徒谨见面总有那么一点别扭。一个突然间是安唏羽的哥哥,一个突然间爱上了安唏羽,两人都曾喜欢过她,都为她打过赌,如今却变成这样的局面。任谁也有点难接受。
安唏羽看着进来的杜少宇,笑着。
“给你带了粥,小姨熬的,还热的。”杜少宇温柔地把粥盛在碗里,小心拿给安唏羽,柔声道:“有点烫,小心嘴。”
安唏羽甜到心底去了,冲杜少宇开心一笑。说:“好香。”
一旁的司徒谨沉默着,而杜少宇由此至终都把目光放在安唏羽身上,直接无视了一旁的司徒谨。
曲思晗把手里一大包东西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跟安唏羽说:“这是日常用品,都带齐了。”
“我是要长住吗?”安唏羽问。
“可能吧……”曲思晗含糊道。
安唏羽皱起眉头,看向杜少宇,后者也不明了。
司徒谨见状,握着安唏羽的手,说:“你担心什么,又不是大病,就算长住也不会很久,顶多一两天,稳定病情。”
安唏羽看着司徒谨闪烁的眼睛,不知该是什么态度,又把疑惑抛向曲思晗。
“嗯。”曲思晗也应附着。
杜少宇还是什么也没说,司徒谨则拍拍她的手,让她别担心。
他们也想着这样说过去,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上次痛得晕倒恐怕情况没那么乐观了吧,总要接受现实的。
良久,司徒谨突然把杜少宇叫出去,虽然杜少宇表面还不是很情愿。
“思晗,会不会出事?”安唏羽担忧着。
外面那两人现在恐怕有点水火不容。
曲思晗睨了一眼,说:“不会的,毕竟他们曾是那么好的朋友。至少不会动手吧。”
结果……是你想多了……
到楼下,司徒谨突然给杜少宇一拳。
“亏我还当你是兄弟!她这么大件事你都不告诉我!你是哪门子兄弟!”
然后杜少宇起身还他一拳。
“我为什么告诉你,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有当我是兄弟吗!你早就知道她是我妹,你却一直没有告诉我!”杜少宇此时眼里的愤怒不比司徒谨少。两个曾是最亲密的朋友此时因为一个女孩走到这一步。
司徒谨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双眼逼视他,说:“我他娘的才刚知道不久!
我什么时候早知道了!你把话说清楚!”
杜少宇冷哼一声,“你早就调查过我不是吗!还验了我和我妈的血缘关系!在你家里那份东西,你敢说你没有吗!”
司徒谨瞪着他,恶狠狠地说:“那是你妈自己去验的!那份东西是有一次你妈来我家时掉出来的!我他娘的都没看,直到知道这件事才忆起来!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就这样怀疑我!”
杜少宇冷哼一声,挣脱司徒谨的手,转过身背对他。
他不想承认这件事,他们的关系从小是很好,偶尔有些小别扭也没多大问题,可是看到那份东西,他一直说着相信司徒谨不会这样做,但心里多少都是怀疑,整件事情就这样摆着这样,赤裸裸的事实不得不让人相信。
司徒谨自然不会好过,口气不怎么好,说:“我决定在这几天带安唏羽出去。”
这一句倒是震醒了杜少宇,他破口而出:“你疯了!她下个星期要手术了!”
司徒谨睨了眼他,说:“就是因为要手术了,我才要带她去外面走走!”
杜少宇冷笑道:“我知道她喜欢你,但你这是加重她的负担!”
“她有可能这辈子都是瘫痪!”司徒谨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只有十八岁!一辈子都还没活到一半,你让她怎么接受这个事实!下个星期都要手术了,她只剩这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杜少宇的心情慢慢变得悲凉,对啊,下星期她要手术了,一个正季豆蔻年华的少女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被告知自己瘫痪了,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
“好,带她走走吧!至少她是喜欢你的!”杜少宇缓慢地说,“不要让她累着,保护好她,她若缺哪少哪我为你是问!”
“好!”司徒谨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