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溪感觉梦无限的长远,恍恍惚惚终不得真。
再一次醒来,是在宮狐崖的怀中,她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人,却没有想到这人胡须都长这么长了,头发凌乱,显然是睡着了,可眉毛间还是紧蹙,看来睡得不安稳。
待还想在看的时候,宮狐崖睁开了眼睛,看见落溪醒来,喜悦满脸,“落儿,你终于醒了,终于等到你醒了”。
落溪动了动身子,感觉还算灵活,想着自己进了黑石城的禁地,然后一切都不知道了,这才问起,“你怎么在这,我这是在哪里啊”。
宮狐崖抱紧了落溪,这一段日子来,可是饱受折磨。
“你都昏迷了一个月,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是在马车上”。
落溪挣脱开了宮狐崖的怀抱,这才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这四壁的东西。
“马车上?我怎么会在这?”
宮狐崖笑着给落溪挽起了头发,一切十分的熟练,“你啊,去这么久,也不想想我,我那几日心里特别慌,所以出来找你了”。
落溪这才眨了眨眼,“那你还不回金御当你的质子”。
宮狐崖摸着落溪的发丝,手停顿了一下,“如今金御大乱,群龙无首,老国君逝世了,现在金御上下,全部都在找十一皇子”。
他明显感到落溪这次醒来变化了很多,也让他倒不出所有,只是很强烈的感觉。
他想留住这个人,不想在那么害怕的惶惶度日。
他已经深切的体验了那种折磨人的日子。
落溪不知道宮狐崖的心思转了那么多圈,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睡了这么久,感觉自己十分有精神,“这是要去哪,那你呢,你去哪”。
宮狐崖听到落溪问,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说明自己在她心中也不是全无半点位置,“金御我是不能去了,风域我也回不去了,我以后跟着你,好不好”。
落溪听了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对面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宮狐崖倒是笑了笑,把最近这些日子的所有情况,一一说了一遍,替落溪解了惑。宮狐崖说完了,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然后放缓了呼吸,马车内静悄悄的。
赶车的人听到马车内的声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的阳光来临了。
这些日子可谓过得惨不忍睹,主子气焰时高时低,他们这些属下也是忽上忽下的。把心提到了嗓子处,生怕被碰触到火焰。
落溪的醒来,让这些连日来,饱受风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宮狐崖当机立断,进城。落溪看着疲惫的宮狐崖也点了点头,这样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进了城。
刚刚下了马车,落溪看见了熟悉的人,紫竹无忧满脸欣喜的站在那,看见了她,开心的喊,“小姐”。
落溪点了点头,一行人进了去。到了房间落溪问,“这些日子你们还好吧”。
紫竹上前了一步,“刚开始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消息,但是我们也按照小姐的吩咐一直等在那里,时间久了,我们也越来越担心,后来,世子来了,我们便和盘托出,等了几日便看见少爷把您抱回来了,可您一直在昏迷中,我们也就一路跟着世子”。
这里所说的世子,真是宮狐崖本人,他现在既不是质子也不是皇子,后来为了掩人耳目,便被改了称呼。
落溪也知道,也没有计较,反正这一路很平静。
“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赶紧下去休息吧”。
紫竹与无忧听了话,脸憋得通红站在那,无忧和紫竹对视了一眼,接过了话,“小姐,这些日子,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一直跟着马车,照顾小姐的事,都是世子亲力亲为”。
落溪僵站在那里,看着面目通红的两人,这才意识到,“那沐浴着装呢”。
紫竹与无忧脸更红了,脸耳根都是红的,“小姐,这都是世子,世子不让我们近身,我们也没有办法,所以……”
落溪听了摆了摆手,终于知道,今天在马车里,宮狐崖这么自然熟练是因为什么。
“你们下去吧,我静一会儿”,落溪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还好自己两世为人,不过脸也变得红起来了,想着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不离不弃,终究化成了一声长叹。
宮狐崖那边,因为落溪提早醒来,所有的一切又要变化了,一切都要重新安排。忙得脚不沾地,落溪安全了,那堆积的事情,也该处理了。
自从打乱的计划后,一直还没好好理一理。
自从对外已经跌落悬崖,尸骨当然是没有找到的。此时的宮狐崖高度集中的正在那不停的调兵遣将,马不停蹄的发出一个个消息。
落溪一行人吃了晚饭,也不见宮狐崖出来。落溪明白,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早早的吃了晚饭,落溪带着紫竹与无忧在这里逛了起来。
街道上还有些个人,在那里不知疲倦的吆喝。
落溪看着这街道,有了丝陌生,感觉自己脱离这一切,离开了很远,很久。一路停停走走,这看着看着,多出了一份乐趣。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边走边看,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慢慢悠悠的,随着河流一直往下。
紫竹看着落溪那么走,又像有目的又似没有目的般,有时又像在,有时候又觉得只剩下了那么个空壳,失去了灵魂的孤体,游荡在人世界间,“小姐,我们回去吧,你刚刚醒来不久,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落溪这才回过了神,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望了望远方,点了点头,“走吧,回去”。
街边已经慢慢的打烊了,紫竹和无忧提着的灯盏一前一后的走着,她们明显感觉到了落溪的变化,只是,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也别怪,此时的落溪还觉得恍恍惚惚,她觉得一切离她那么近又那么远,她觉得浑浑噩噩又不得终,她觉得老天是否还记得她。
在这条铺满荆棘道上,为什么要开满了花。
她觉得像这条河流,望不到终边,只是终日劳劳碌碌,奔波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