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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故里故人

撩起珠帘,马车颠簸,微风拂面,有我熟悉魂牵梦萦的味道,是有点儿咸咸的味道。星川近在眼前,再见故土心里是无法压抑地的喜悦与激动。周围的景物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层峦耸翠,星川旁渔人摇桨忙碌,老舟新客来来往往。

车辇驶入王城,在宫门前停下,雕花车门打开,哥哥背着手,眼都快笑得看不见了,我挑眉对他笑道“还不伺候本王姬下车”,抬起柔荑,哥哥无奈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但还是乖乖把手伸了过来,我扶着他的手一个健步跳下车,“璃儿,人都嫁了就不能矜持点儿吗?”

“矜持什么东西,今儿个第一次听说”,哥哥比我高出一个头,于是他又跟小时候一样在我头上狠狠揉拧一番,我打开他的手,一脸嫌弃“都是一域之主了还没个正形,还不容易梳的头都让你弄乱了。”

“彼此彼此。”一路嬉笑打闹,舟车劳顿也抛在脑后,跟在身后的宫人也是大跌眼镜忍不住悄悄抬起头看着前方的两人,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君王尽也会这样开玩笑。

为了给我接风洗尘哥哥还是很走心的,只有我于他两人却还是让人做了满满一桌子我喜欢的菜,清真鲈鱼,梨糖酥,红烧肘子,八味珍鱼,居然连糖葫芦都有,还真是有点小感动。“哥哥你很想我呀”抄起筷子,盯着满桌的菜抿着嘴避免嘴边的哈喇子流出来,考虑要先从哪一道下手。“跟你说过女孩子家的不要问这么露骨不知羞的话,还有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儿吗?”哥哥唠唠叨叨苦口婆心地告诫我注意形象,“我们都熟到可以坦诚相见的地步了就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我左手一个鸡腿,右手拿着酒杯,一口接一口。

“等等,我什么时候跟你坦诚相见了?这话可别乱说啊”哥哥双手抱在在胸前,像是我欺负了他似的,我再次嫌弃的从头到脚扫视他“我们俩不是打从娘胎里就是坦诚相见的吗?怎么怕我毁你清誉啊?”

“可不是吗?你是有人要了,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哥哥立刻住嘴,打量我的表情,我展眉一笑“是啊是啊,你再嫌弃我我也有人要。”

看得出哥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略显严肃地问我“你与他相处得很好?”

“对啊”放下筷子我认真地回答,“我过得很好,很开心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否则我会自责一辈子”哥哥一口饮下杯中的酒,我握住他的手“我喜欢羽晔辰,他待我很好,哥哥你不要再有顾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哎呀呀,你都为人妇了,真是不习惯”哥哥又嘻嘻哈哈起来,“你不废话吗?我们同一天出生我是给你面子才唤你一声哥哥的。”

“是是是,妹妹承让了,今日不醉不归啊。”

“不醉不归”,杯子相碰的声音清脆动听。

星川溶溶顺宫墙而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自己沿着九曲回廊绕到大殿,此时哥哥应该尚未下朝吧,藏在大殿后看着眼前的朝臣肃穆而立,哥哥俯视众人不恶而严的样子尽是我从没有见到过的,印象里他对我永远都是嘻嘻好哈,吊儿郎当带我到处闯祸,小时候一起趁太傅睡着把他的胡子烧焦,一起挨教鞭,一起偷酒喝,去了狼狄也处处保护我,就算身在异乡也没受过太多的苦,现在的他像是成长了很多,稳重许多。

一直这样看着到退朝,他看到我欢喜的与我打招呼,我嬉笑着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没想到你这君王还真是当得有模有样呢。”

“哪里哪里,倒是你怎么跑过来了?”

“无事可干,实在有些无趣就来看看,再说以前没见过你上朝,好奇嘛”哥哥宠溺地刮刮我的鼻子。不速之客总是很会挑时间,蝾螈那张脸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见过陛下,王姬,哦不,现在应该是帝妃了”他还是那么狂妄自大,紫金蟒袍,玉环在腰间叮叮当当,手上也是穿金戴银浮夸不已,不过看起来他过的也不怎么好,眼角操劳的痕迹一眼便让人看穿了。我没好气地应道“舅舅别来无恙”。“舅舅可是有事要说,已经下朝了若有事也明日再议”哥哥的语气是毋庸置疑的果断。

“无事,只是看你们兄妹团聚,感怀舒心。”他两手一拍,一副很是虚伪的开心样子。

“哦,还真是劳您挂心了,刚回来有些乏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行个礼,再呆不下去拽着哥哥兀自离开。

“已经够远了,走这么快你不累吗?”我们在水阁停下,“我已经很克制了,否则我真想立刻马上让他以死谢罪”我的眼神越来越杀气腾腾。

“你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哥哥摇头道。“双亲之仇不共戴天,我又怎么沉得住气?”

“此时没那么简单,现在还不是将他连根拔起的时候,他身后盘根错杂牵扯的不仅是滨域“说着哥哥的眼神望向远处。

“难不成还与苍域有关吗?”稍微冷静些,我开口问道,哥哥沉默,这是默认了,这蝾螈的手尽伸得那么长,野心这么大,勾结外邦的事都做得出,看来回到苍域后也得万事小心。

“阿璃,小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洪亮的声音穿过长廊,人影还只是一个点声音却清晰。暗红的身影一点点靠近,放大,居然是他,他怎么来了?哥哥在一旁抱着手,一只手摸着下巴“这小子来得还这是快啊?平常让他来推推拖拖,你一来他就这么积极。”

“怎么。吃醋了,放心我不跟你抢的”话题被打断,我也不想再继续深究劳神,就眼看跳脱的红影朝我们奔来,两手张开,我敏捷地闪到一边,舒气抚额,幸好闪的快,站在我身后的哥哥来不及躲闪,被这横空而来的人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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