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傅之晓的描述,才明白自己是见过那种牛的。
那是从西域传来过的,因为效用不大,根本卖不出去,肉质也不怎么可口,久了那种牛就越来越少。
可在接到傅之晓的要求后,他立刻就派人着手去找了,虽然对这种牛的用处很疑惑,可傅之晓一句“对你家殿下有好处”又堵了他的嘴。
好在,这一找就找了两头来。
“就在后面的院子里。”因为傅之晓特意嘱咐过要给青草,于是他还特点派人在后山附近栽了许多青草。
“那就好,既然这样,找两个人去挤点奶来罢。”傅之晓提着裙摆往厨房里走。
钟壹:“什么?”
他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愣愣的看着傅之晓。
傅之晓不经意回头,就看见钟壹呆了似的站在原地,顿时不满起来:“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去挤点牛奶来!”
钟壹回过神,犹犹豫豫地问道:“傅姑娘用那个……做什么?”
他实在想不明白,动物的奶能有什么用?
“赶紧去罢,也不用太多,一碗就好。”傅之晓说完也不搭理他,将一大碗芝麻迅速洗干净,然后放到锅里用小火慢慢的翻炒。
等到锅里的芝麻发出响声后,又把芝麻盛出来摊开在灶面上散热气。
就在这个空当钟壹派去的人将牛奶挤回来了,只是也许是操作不当,小厮一身都是喷溅的奶汁,搞得很狼狈。
几个丫鬟悄悄悟着嘴偷笑,小厮尴尬地红着脸站在原地。
傅之晓将牛奶端过来,找了个小锅,先煮熟牛奶。
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是满头大汗,蒹葭赶忙拿了手帕来替她擦汗。
钟壹一直站在门边看。
芝麻晒干后,傅之晓将芝麻交给小厮去研磨,自己则将煮好的牛奶装起来。
灶上有厨师按照指示准备好的核桃,两个丫鬟帮忙磨成细细的粉,放在碗里。
过了一会儿磨芝麻粉的小厮也端着一碗芝麻粉回来了,傅之晓用糯米粉和芝麻粉1:3调和在一起,加入核桃粉,随即又用热牛奶冲泡,最后又加了蜂蜜。
芝麻糊浓香四溢,几个小丫鬟小厮别说吃,见都没见过,一时好奇地张望。
傅之晓将那碗芝麻糊放在托盘上递给钟壹,钟壹疑惑地问:“这个真的能治病?”
“怎么可能?”傅之晓失笑,“不过一碗芝麻糊罢了。”
“那有什么用?”钟壹微微蹙眉。
他就说这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怎么会是治病良方呢?
“你殿下的身体是需要调养,不是需要治,因为是从小落的病根,得慢慢来。”傅之晓好脾气地道。
这番话是解释了一遍又一遍的。
处理完这碗芝麻糊傅之晓又对钟壹道:“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两人接触不多,可傅之晓从来没用这么诚恳的话拜托他,钟壹不禁面色一正,犹疑片刻,才道:“傅姑娘请讲。”
“有一样东西想拜托你找人做出来。”
傅之晓想做的,是一套手术刀。
那种小巧又薄的刀钟壹还真没见过,不过傅之晓有心要他帮忙,再者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应下了。
忙完齐昀这边的事,傅之晓肚子有些饿了,将剩下的食材全部调成了芝麻糊。
这一装就装了好几碗,傅之晓拿了汤匙蹲在门口一勺一勺的吃,好几个丫鬟小厮闻到味儿了都忍不住噎口水。
傅之晓看向他们,几人连忙装作在干活,傅之晓就笑道:“你们要吃就去吃罢,反正也多着呢。”
吃不完还不是扔了份。
丫鬟和小厮明显心动,又踌躇着不敢上前。
“怕什么?赶紧吃罢,吃完了钟壹又不知道。”
傅之晓这样说,几个丫鬟小厮赶忙道谢,喜滋滋的去厨房里端碗。
由于少了一碗,几人还你一勺我一勺匀了一碗出来,傅之晓看得直笑。
而齐昀的院子里,他刚好端着芝麻糊,瞅着黑乎乎一碗除了味道香跟药汁也没什么两样,他疑惑地抬头看向钟壹:“这是什么?”
“回禀殿下,这是傅姑娘做的芝麻糊,对殿下的身体有益处。”顿了顿,钟壹又道,“已经事先叫人试吃了,没有大碍。”
当然,试吃是背地里进行的,这种有一技之长的人内心最是高傲,若是当着傅之晓的面试吃,惹了她生气肯定不妥。
若是往常,他们肯定也就威胁着让傅之晓给齐昀调理了,毕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钟壹个人认为,这些大夫除了精通药理之外,对毒更是有所操控,若是心生不满对齐昀下了点根本查不出来的毒药可就糟糕了。
是以钟壹几人对傅之晓格外客气。
齐昀略有些嫌弃,可既然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闻起来也挺香,干嘛不吃。
想到这里,他拿起汤匙刚抿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钟壹看他动作快却不失优雅的将那晚芝麻糊迅速吃光,闻着那味儿也明白,定是不难吃的。
齐昀平时饭量极小,一大碗芝麻糊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钟壹见了他的表情赶忙道:“殿下,傅姑娘说进食要适量。”
齐昀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我又没说我还想吃。”顿了顿,缓缓敛了笑,“大楚来人了?”
因为殷王遇刺,大楚皇帝大怒,又派了人出使大齐讨要说法。
大楚这次来势汹汹,皇帝肯定疲于应对,太子资质愚钝,到时候势必又要让齐昀出马。
皇帝是想让齐昀过劳死么?
钟壹不止一次产生这种荒唐的想法。
可想归想,归根结底,还是怪皇帝。
钟壹吸了口气轻声说:“殿下,这事不如回绝了陛下罢。”
齐昀看了他一眼,只绕开话题道:“具体情况如何?”
钟壹见他这般不领情,有些无奈:“殿下,出使的是金吾将军武小将军。”
齐昀略略一顿,这个情景有点微妙。
武小将军所在的武家是大楚自开国以来著名的将门贵族,到了武小将军这一代,武小将军武雷应便是最为出色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