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调查清楚了么?师从何处?真的能治病?确定不是自吹自擂?
再者,什么拔火罐,简直闻所未闻。
殿下也不先让人试试就火急火燎的拔了火罐,如果出了事怎么办?
傅之晓眼看梁太医下巴快翘到天上去了,便明白了——
对方是来找茬的。
可是她也不奇怪,梁太医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物,常年经手的都是皇族贵人,不管从哪一方面都不太容易接受得了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却被别人说做得到。
“梁太医有话不妨直说。”傅之晓放下笔。
即便她能理解梁太医的心思,也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对她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
梁太医见傅之晓面色并不十分好,顿时愠怒道:“现在的年轻人有点学识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傅之晓没接话,只避重就轻道:“梁太医是来问拔火罐的事儿么?”
说到这个梁太医立即回神,狠狠一拍桌子:“你到底给殿下用了什么?”
殿下的背都淤血了!
梁太医想到这儿,急得眼睛都红了。
傅之晓挑了挑眉:“那只是一种排毒方式,我的操作方法是正确的,程序也是正确的,也找准了穴位,不会有任何问题。”
梁太医闻言,立刻抓住重点:“什么排毒方式?”
“殿下体内寒湿很重,体质阴虚,所以我想先通过扒火罐试一下。”傅之晓想了想,“不过也不能拔得太勤了,毕竟殿下的身子真的不怎么强壮。”
梁太医平息下怒火,略一思忖问道:“那这个拔火罐……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
“是家师发明的。”这个问题傅之晓可没办法老老实实回答,索性胡诌了,“家师医术超群,研究出很多治病方式,传授了不少给我。”
听说是有师傅在后面,梁太医立刻对傅之晓的医术可惜度提高了一分,赶忙问道:“不知家师是……”
傅之晓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隐居的大夫罢了。”
凡高人都喜欢住在远离尘世的地方,梁太医似乎话本子看得不少,顿时又信服了几分。
可师傅是师傅,徒弟是徒弟,再者师傅到底什么样他还是没个大致概念,随即又问道:“那你之前给钟壹大人的药膳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傅之晓走到桌边给梁太医倒了一杯茶,“不过是替殿下调养身子罢了。是药三分毒,殿下还是要少吃药,多靠食疗,毕竟只是身子虚弱,也不是什么大病大痛。”
“这倒是实话,若不是小时候落了病根,后来又再一次受了重创,殿下也不至于身体虚弱到不时吐血。”
而傅之晓想起齐昀的吐血也是心有戚戚,毕竟当时她可是被喷了一脸血,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两人默默想着心事,一时没了话语,片刻,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傅姑娘,是我。”钟壹道。
“你进来罢。”
钟壹迟疑片刻,推门进来,看见梁太医与傅之晓在圆桌两旁各坐一方,忍不住愣了愣:“梁大人?”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梁大人怎么会到傅姑娘这里来?”
就算傅之晓在面对殿下光着身子也跟看五花肉似的平淡,也不代表其他男子就可以随意出入她的屋子。
说出去,还是有些不太好。
此时的钟壹分明也忘记自己也是这样的男人其中之一……
“你来得正好!”不用再接受梁太医盘问的傅之晓顿时松了口气,“我有话对你说。”
钟壹下意识瞥了梁太医一样,点了点头:“是。”
“我那天给你的单子不是有几张做的是吃食么?”傅之晓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是。”正因为是吃食,他的印象才特别深刻。
“从明天开始,轮流做给殿下罢。”傅之晓慢条斯理地道。
钟壹的视线在傅之晓身上停了停,又看向梁太医,梁太医顿时了然,立刻起身,两人向傅之晓告辞。
他们的互动虽然极为隐晦,却也被傅之晓收入眼底,不过她也不在乎。
两人走出来,钟壹才低声对梁太医道:“梁太医先看看那几张方子罢。”
之前钟壹一直没有将方子给梁太医看是想等着要用到的时候再拿出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
梁太医闻言,不满地轻哼一声:“让你给我看你不给,现在知道求我了?”
梁太医七十高龄,心性脾气却跟小孩儿似的。
钟壹温然一笑:“这不是还没用上么。”
梁太医斜着睨了他一眼:“那你给我瞧瞧。”
两人边说着话边出去。
屋里的傅之晓坐着没事做,又开始发愁生计了。
诚然现在银子没有用光,可又能支撑得了几时,除此之外家里的田地里栽种的,除了土豆,其他都不是正经吃食。
她该做什么好?
难道还是得去胡诌个“师傅”然后重操旧业当个大夫么?
也未必不可行。
傅之晓有主意了。
一夜无梦,一大早,钟壹又派人过来,说是给殿下做的药膳厨师不会做,让傅之晓去看看。
傅之晓纳闷,不过一道简单的小吃怎么就不会做了。
虽是这么想,还是和蒹葭一起去了膳房。
膳房果真一团乱,三个厨师低头站在角落里,钟壹沉着脸,绷着嘴角似乎在氤氲着怒火。
傅之晓看了看三个可怜的厨师,问道:“这是怎么了?”
钟壹自见到傅之晓,脸上的阴沉顿时消失不见,温温浅浅地道:“傅姑娘,这次只怕是要麻烦你了。”
傅之晓只瞟了厨房里一眼,看见一碗芝麻,心里大致有点明白了,随即看向钟壹道:“我之前让你找的牛可找到了?”
钟壹顿时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立刻道:“找到了,可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傅之晓之前写在清单上,让钟壹找的,是一种叫奶牛的牛类。
钟壹之前根本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