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儿定了定神,他身后跟着的丫鬟早已退去,同时也带上了房门。他正自奇怪却发觉这里布置要比其他房间更加别致,紫色翠绿的珊瑚珠链在整个房间挂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有朱红色的牙帐从屋檐上半挂两边的大红木柱,并且一层层的环绕从房内深处直到张瑶儿此刻所站着的门槛之处。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房子正中的一个扇形屏风。而屏风里头刺的是一幅仙女散花的意境。
这里是上官府的后花园是以远处只闻见宴席的细小吵闹声,但不注意倒是听不听见一丝声音。张瑶儿闻着房子内一股清香,很淡雅令人陶醉。但见房内两根大红蜡烛烛火微微摇摆,而在房中央一张圆桌上又摆满了菜肴。但闻得菜香扑鼻。
张瑶儿到此时早已饿极,见桌上如此丰盛的佳肴哪有不吃的道理?他立时抓起一只鸡腿往嘴里送,咬了几口兀地听人冷冷道:“哟,还真当这儿是你的家了?”
张瑶儿一惊,但听声音甚是熟悉,抬头看去正是上官婉儿。只是此刻她那红头盖早已脱了,说白了她简简单单的就穿着一件红色纱衣,正坐在屏风之后的一张床边上。
张瑶儿虽年仅十岁童心未泯,但审美辩识却是人有生具来的天性。借着烛光此刻上官婉儿脸带怒气,但在人看来更显得楚楚动人。
张瑶儿从小农家出身,除了见过村上的农家姑娘却哪里见过号称江湖第一美人?他看着不由得痴了。
上官婉儿虽生性娇横,但被张瑶儿这样痴呆看着,她毕竟是女儿家脸上也不觉一红。
听她怒道:“你看什么?”
张瑶儿被她一吓马上回过神来道:“姐姐长得美我就看一下也不行么?”
张瑶儿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上官婉儿听罢,虽然江湖第一美人的称衔她平时听得多了也见怪不怪,但却从未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过这样的话心中不觉着实欢悦。
他脸色忽然一红只觉得说话有点怪异。上官婉儿哼了一声,道:“在本姑娘面前你可得老实点。不然你可受尽苦头,知道了吗?”
“知道了。“张瑶儿吓得一跳,那鸡腿咬到一半也乖乖的放了下来。
上官婉儿道:“这可是我的房间,你小子捡了便宜还敢坦然自若的呆在这儿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们说今晚我们俩要洞房所以叫我在这儿住我有什么办法?“张瑶儿一脸迫于无奈的说道。
上官婉儿一听好不来气。“你可知洞房是什么意思?”
张瑶儿脸上忽然排红,弱弱道:“之前我曾听人说过,要两个人在一起……”
“你……跪下!”
上官婉儿突然怒喝一声。张瑶儿被她的突如其来吓了一大跳急忙跪了下去。抬头却见她气到了极点。
“我跟你约法三章。第一,我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你出去之后嘴巴跟我利索一点。第二,从今往后你得跟着我凡事都是我说了算。第三,你的命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上官婉儿字字透彻深入寒骨的说着。
“……我的命是我的怎可能是你的呢?“张瑶儿心里想着但口中却应了声“是“并不敢违逆。
上官婉儿一听终于有了满意的样子,手中摊开一物,道:“可认得这块令牌?”
张瑶儿见她从怀中取出一物,竟是一块黑铁牌子来了。他看得甚是熟悉,又用手摸了摸怀中,不觉怀中空空如也!
他大吃一惊心道:“那老头给的铁牌怎么到她那去了?我记得一直带在身上。这……若是丢了,也不知那老头会找我不……”
他越想越害怕,听上官婉儿道:“别摸了。这便是从你身上得来的。”
她说着忽然冷道“说,这天剑派玄天令你是如何得来的?”
张瑶儿又吓得一跳,说话竟是结结巴巴,道“这……我……无意中捡来的。”
上官婉儿哼了一声道:“是不是那姓潘的老爷子给你的?”
张瑶儿心道:“原来那老爷子姓潘。这姐姐怎么会如此了解?”但想到方才见到的紫衣少女,道:“是了,是你杀了那老头?是也不是?”
上官婉儿疑得一声冷笑道:“你这可是认了。”
张瑶儿心中暗暗叫苦。
听上官婉儿迫问道:“他交给你时,可有说过什么。”
张瑶儿想了一想道:“他交给我时人已经死啦。”
上官婉儿一惊道:“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张瑶儿反问道:“你们杀死的人还要问我么?”他说这话满是愤恨之色。
上官婉儿自小娇生惯养从未有人敢对她这般责问,不觉气从心来,怒道:“臭小子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她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长剑直指张瑶儿喉咙。
张瑶儿一见那剑,剑身紫光暗露却是锋利无比。但他看着却是一副永不言败的模样态度坚肯之致。
上官婉儿一见也不由得一呆,见他说得诚肯倒不像假话,她慢慢将宝剑收了起来,道:“你且将你所见之事说来听。”
张瑶儿见走到这一步也只得硬着头皮将今天所见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遍。
上官婉儿听罢,道:“这么说来就是与今天客栈那四个女人有关了。”
张瑶儿点了点头。上官婉儿想了想道:“难不成她们想要栽桩稼祸?”转头却把那块铁片递给张瑶儿,道:“拿去吧。”说着她便把那玄天令塞进他手中。
张瑶儿只觉一只暖和的玉手碰了碰他,他感觉得那是柔软无骨。第一次接触到少女的玉手他只觉得身体一阵发热。
上官婉儿见他脸红倒是猜得几分,笑道:“怎么?我的手有问题吗?”
张瑶儿一听被她道破心中的所想脸上又红了一层,忙岔开话题道:“我累啦!得睡了。”说着收起那令牌便竟自走到床前。
那上官婉儿白了他一眼叫道:“站住!”
张瑶儿疑了一下道:“什么?”
上官婉儿道:“这是我的闺房,你要睡却要到别处去。”
张瑶儿不敢和她争执,但心却道:“只是不知这深夜间到哪里找到安歇之处。”他想着人早已走到门前,又把手一带把门打开了,他伸头探了探见寒风拂过,但见一轮明月,四周喧闹之声早已没了,想是人玩得累了早已安歇。
他正要伸脚踏出门槛却被上官婉儿叫住。道:“这三更半夜的,你可要到何处去?而且我上官府内上下可都设有机关若是你有个闪失可别怪我没提醒。”
不知道怎么张瑶儿忽然对她从未有的怒意,可他又想这倒也是。想着他硬硬将伸出去的腿又缩了回来,心中却道:“一时不让我在这房中一时又不让我离去,也不知道她要作什么?”
却听上官婉儿道:“你若是累了,可别怪我没照看你……”
她指了指地上。张瑶儿随即会意“原来是让我睡在地上。”
他当初在家中打住的也是茅房,有时出门又在深山中抱头而睡,这睡地倒是家常便饭。也不管那上官婉儿的眼色他竟自走到床边将那被褥一拉,然后很自然的铺在地上登时抱头而睡。
上官婉儿一瞧得意的笑了笑。她走到妆前去了那叉珠饰物将一头乌黑长发放了下来。
夜空一弯明月高挂,只把四周照得一片通明。夜很深也很静,只是偶尔听见几声虫吟,当寒风拂过那几声虫吟也就没了。此刻只有那唯一的房子中闪着烛光,起初还有一丝吵闹声但过不多时也听不见了。
远处,高山之上只听有人道:“人定胜天?我们倒不如打个赌。我赌那小子活不了半月。”
又一人道:“要是输了呢?”
那人道:“输了的话,那就要为对方办一件事。不过在此其间我们都不能插手此事,若不然就算输。怎么样?莫大侠,敢与不敢?”
那人想了想最后坚定的道:“有何不敢。”
那人忽然一笑道:“好,不愧为玉虚宫大弟子,我佩服。不过你是输定了。”
那人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呢。”
只听山间一阵大笑紧接着两道人影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