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回到房中,丫鬟要为她梳妆,可她哪里肯从。说着又将茶几打在地上,丫鬟吓得一跳却是折腾她不得。
又听她气道:“早知当时便趁早一剑杀了他也省得害我……”她急得说不出话来。又问那丫鬟道“雨兰呢?”
丫鬟摇了摇头。
忽然门打开了,是上官玉走了进来。众丫鬟一见纷纷欠身道:“老爷!”
见上官婉儿不理会,她索性转头一边,上官玉也不发作,但见他右手轻摆却是示意下人们退去。
他走了过来从怀中拿出一块铁片,然后递给上官婉儿看道:“可认得它?”
上官婉儿眼睛一亮,她似乎不敢相信。“爹爹,这是?”
上官玉道:“这是我刚从瑶儿身上得来的。”
原来先前上官婉儿一剑刺向张瑶儿幸得上官玉出手救了他,那时他手指一到恰巧碰到了什么,便将它藏了起来,没想到竟是一块令牌。当然这般巧妙的手法正是上官族的不传秘诀“绕指柔“是以就连莫翠锋这样的修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上官玉道:“你之前所作的我可既往不究,可别以为你们跟踪潘老爷子的事我不知道。”
上官婉儿一惊道:“爹爹可都知道了?”
上官玉忽然叹道:“咱们上官一族虽为武林世家,可大家都知道那已是逐渐衰微。想我祖先创立这一家业传到我这代,不仅失去了天剑派而且……”
而且什么他虽然没说,但上官婉儿从爹爹的眼神可看得出他的所指。
听上官玉又道:“这天剑掌门之令本就是我们的东西,只是现在还是时候。我本让你与那孩童成亲却没想到这令牌会在他身上。难道真的是天意吗?”
上官婉儿忽然神色迷惘。
她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上官玉道:“婉儿,爹也并非要真让你嫁给张瑶儿,只是当下权宜之计,待时机成熟那便随你的便了。”
上官婉儿还是没有说话,没有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家丁领着张瑶儿回到房中,那丫鬟早已帮他打理好了水。
原来他想着那上官大小姐便是那恶婆娘,却没想到竟是被他看到身子的那个姐姐。他一时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那丫鬟又帮他梳理了头发,也换得了新衣。
这时门外又听人叫道:“吉时已到,请新人拜天地!”
张瑶儿一脸迷糊,还是那丫鬟推了推他道:“请新姑爷出门吧!”
张瑶儿问道:“去哪?”
丫鬟笑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拜堂啦!”说着也不管张瑶儿答话就要送他出了房门。
过不多时他便来到一大厅上,他兀见间大厅上坐着一人,那人一脸威严却是上官玉,又见得周围百来余人脸带喜色可又却是陌生得很。
张瑶儿自然有点吃不消,因为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他这个小人儿的身上。有的怀着不信,有的怀着赞许,有的又怀着羡慕,但更多的却是笑容背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妒忌。张瑶儿对这些目光并不怎么理会尽管这么多目光盯着他他开始感到很不自然,他强着头向上又是一扫,终于发现了他,他笑了笑道:“莫大哥。”
莫翠锋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忽听得门外有人叫道:“新娘子到。”
众人又把目光一移,发觉一人身穿凤冠霞帔,虽蒙着红盖头,但那清透脱俗之气却不显而露。
那丫鬟扶着一步一步到得张瑶儿身前。众人虽看不到她容貌却也兀见她腰身发脂。
这时听人细细私语道:“这就是今儿个比武招亲的姑娘么?”
“我听人说她长得奇丑无比啊。”
“不,我看不像。你且看她腰身该曲的曲,该弯的弯,该圆的圆而且上下有致……”
“嗯,我也赞同这位仁兄说的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只可惜自古美女适英雄,当下美人插牛粪啊。可怜妹子从此深闺处,无人问津夜难眠啊……”
谈说声音虽低但上官婉儿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虽有气却是不便发作,若是在平时只怕她早将人家舌头割下来喂狗了。
那边上官玉也好不了哪去,但此刻正坐在首座干咳两声后便故作强颜欢笑。
又听人叫道:“请新人一拜天地…”
张瑶儿瞧着莫翠锋一脸茫然,心道:“莫大哥怎么不管我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他见那新娘子欠身朝天一拜也跟着学了。
又听人叫道:“请新人二拜高堂…”他又依稀学了。
接着那人叫道:“夫妻对拜”时上官婉儿微一迟疑,听得上官玉干咳几声,她免强拜了下去。
如此众人纷纷向上官玉道贺,当中有武林侠士也有官僚贵人上官玉只得客气和道。之后又遣奴仆大摆宴席。
是夜,莫翠锋瞧着这些繁杂琐碎之事倒是没了心机,他一个人悄然离开,也许他又想到了柳媚儿,想到了他们的种种,如今生死未卜。想想不觉失意。他仰望着天空想着什么。忽然间见远处屋顶上有一道黑影。莫翠锋眉头紧凑,左手一引暗中运起法诀。
半空中只听有人道:“想不到作为玉虚五子之首行为道义也是如此的不堪。”
莫翠锋听他道出自己来历想对方绝非等闲之辈,心下又多了几分戒备。却道:“阁下是谁?为何在此?”
那人自嘲的笑笑道:“在下断魂。我本来是不巧路经此处,看天上明月本想赏它一赏不想却又让我看到了令人费解的事情。”
莫翠锋一听他名字却想不到何方人物,但听到后一句话却是直指自己,也不发作,道:“什么事情?”
断魂道:“那小孩只不过还有半月的寿命,敢问莫大侠为何要撮合他们?”
莫翠锋眉头一皱道:“你怎么知道他还有半月的命?”
断魂也不理会他,却道:“我倒是很可惜那姑娘长得如此美貌,正当一十七岁便要守寡你叫她以后怎么过?难不成你莫大侠到时候再来伺候人家?”他说这句话大是讥讽。
莫翠锋修为虽已进入空明之境,但此刻也不免愤怒,道:“人定胜天。我相信张瑶儿必能逃过此劫。”
断魂却道:“人若能胜天那你怎么又与你的相好就此分离了?”
莫翠锋一听这话心中立时一震,心中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油然而生。难道他真的能看透自己的内心深处吗?还是他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
想着他抬头望去却见那人化作一道白光如流星一般飞逝天际。可这一刻再容不得他多一分的犹豫,因为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决不放弃。
他手中法诀一引,背后的青风仙剑已然祭出,仅一眨眼他便消失在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