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婳笑了笑,打开随身的盒子,拿出一支七彩翡玉笔画起来……
“老爷!”郝冬儿颤抖地叫出这两字,她和他之间,有过关怀,有过倾诉,有过不解,有过误会,可绝没有感情。
锦衣老者抬起头,似有吃惊地说道:“冬儿,你怎么会来这儿!”说罢,看向那个叫井婳的少女。
“她害怕望雪知道你肯舍身救蒋桐被困于画中,又不愿烧画毁了你的魂魄,于是她就来了。”井婳说罢,走进了一旁的农舍。
“冬儿,你为何这般傻,我已写下嘱托给孩子,让他们为你养老……”张白露叹气道。
“老爷,井婳姑娘说时间有限,奴婢就长话短说,既然老爷救得了蒋桐,奴婢也可以将老爷换出去。”郝冬儿急急道。
张白露长叹一声,或许这一世他欠郝冬儿的比蒋桐也少不了多少,只是他无法偿还,“冬儿,出去吧!”张白露说罢看了眼一旁的农舍,他困在画中两月,才知道每时每刻做同一件事有多么可怕,他已经再也哭不出眼泪。
“老爷,小姐还要靠你照顾。”郝冬儿央求道。
“冬儿,我不明白你怎么可以做到对望雪无怨无悔地付出,而且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听到这话,郝冬儿脸色一变,张白露继续道:“我再糊涂,也不至于分不清枕边人吧!虽然,你们掩饰的很好,可我还是知道了雪儿的秘密。”
“可小姐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郝冬儿道。
忽地她凄然一笑,原来他早就知道小姐不能生育,这就是当时望老爷为何肯把视若珍宝的望雪嫁给他的原因之一,而后望雪因此痛不欲生,害怕张白露为此不要自己,郝冬儿才答应小姐奶娘的计划,就是替小姐生下张白露的孩子。
井婳轻轻拂了拂屋中织纱上的灰尘,这满屋的证据就是张白露愧疚的原因么?那他为何,忽然少女皱起眉头,急急走出屋子。
一道耀眼的紫光在青山绿水间散开,两个人影从紫光里走来。
“奎,你带他进来做什么?”井婳不悦道。
白衣男子轻轻勾起嘴角,他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却又含着风华绝代的身姿道:“好人可以聪明,不好的人同样也可以。”
许小寒来到画中世界,不禁惊叹起来,张白露看见他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暑儿不是说他死了么?
天边出现一缕朱红色,井婳拉过郝冬儿,瞪了眼白衣男子便飞身而上,男子也不生气,他缓缓错过许小寒,拉住张白露跟了上去……
许小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的样子便永远地定格在了画上,他的好奇、算计都化作再一次的惊恐和绝望……
“大哥,今日我就回张府,冬儿我就不带去了,你帮我打发了吧!”望雪说罢起身离开,几步之后,她又停下道:“至于许小寒,我已经着人处理了,当年他偷钱,带着奶娘的女儿处暑私奔,叫奶娘郁郁而终,再说……”望雪忽然停住话头向外走去。
望东来看着离开的妹妹,叹出口气,这许多年的相互折磨,终是到头了。
良城,望府。
春天的空气里含着几丝青草香,今年的桃花开得很早,正笑颜满满地随风飘散,燕子在屋檐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街道上喜庆洋洋,吹拉弹唱的人排满了整条街。
坐在轿中的女子一身绫罗嫁衣端庄美艳,心头往事历历在目,她还记得,当年那个英挺的少年说要十里红妆,娶她为妻,他果真没有食言,虽然这承诺晚了三十年才实现。
“奎,爱情果真是女子的良药,郝冬儿今日美若天仙,她终于获得幸福了。”少女手里摆弄着红绸道。
站在一旁的白衣男子道:“郝冬儿善良聪慧,遇到她,望东来也一样感受到了幸福!”
“没想到吧,虽有太多曲折,可他们却还是相爱相守着,直到愿望实现的一天。”少女笑道。
白衣男子眼眸微动,视线移到下面牵着手的红衣男女,虽然他们年华渐去,可他们脸上的笑容却还如年轻时一般灿烂,一样怀着对彼此幸福的追求,不曾放弃。
“奎,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答应张白露,借许小寒的身体给他,还把画也给了他,那他会去看蒋桐?还是望雪?”少女奇怪道。
白衣男子收回视线,看着身侧踢着脚的欢快少女,不禁蹙眉,须臾,他轻身跃下墙头,独自穿过喧闹的街道。
少女站起身,看了眼堂中正在拜天地的夫妇,就头也不回地向白衣男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