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风身体一晃,如鬼似魅,瞬间即掠出百丈。南宫风双脚一踏地面,身体登时高高纵起,右手一探,一把抓住赤马背上铁枪。南宫风手握铁枪,身子斜蹿落地,正好屹立于数块断石正下方。
南宫风狂喝一声,双足猛踏地面,‘轰’一声巨响,地面顿时被踏出十数丈宽、数丈深的大坑!
“破!”
南宫风高高纵起,直向断石腾飞而去!
南宫风长枪擎出,霎时枪影重重,变幻万千。刹那间,枪影就击中了最前方那块巨石。巨石剧烈一震,却只爆开了一个缺口,继续坠下。
南宫风虽惊不乱,狂叫道:“绝啸苍穹灭!”
南宫风长枪一振,刹那间,但见数杆长枪光芒,一道接一道幻出。瞬息间,就生出了五道枪芒。一道比一道强横,五杆长枪光芒顿时重合。南宫风一声长啸,长枪脱手,立刻闪电飞向数块断石。正中巨石遭遇撞击,巨响声中,顿时炸成了无数碎石,四处飞溅。
南宫风风驰电掣掠上,一把握住长枪,长枪一横,叫道:“横扫千军!”长枪一转,化作了一道霞光枪劲,成圆形横扫而出。碎石与其一触,立刻化作齑粉,飞洒狂舞。
“夫人,公子,没事了。”
那秃头老者神色一缓,身体缓缓让开,身下方正是空禅母子。
“有劳赵先生了!”
妇人脸色发白,瞧着如漫天泥沙,心有余悸。
空禅也是后怕不已,眼瞅南宫风道行苦此,心中大为敬佩。
“夫人,公子,大家都没事吧?”
南宫风翩然落地,他脸色由紫转白,再由白转紫,如此转换五次,方才回复过来。
众人又惊又喜,欢呼中快速聚拢。
“啊,大家快看!”
南宫风甫落地面,一块青色光团从半空坠下。仿佛陨星坠地,几无半点转折减慢,直直砸向地面。
砰!
众人头颅随其转动,双眼尚未觑见。光团已经砸在车队数千丈外,一道山涧旁。
一时泥浪冲击,灰尘四起,如潮水扩散。
众人又惊又奇,不敢贸然上前。这时奇事顿生,空中忽然传来无数咻咻声响,十数道光芒划破长空,向那光团落地处飞去。中途,有三道光芒陡然转向,一道光芒在前,两道光芒于后,快如闪电,刹那消失无踪。
光芒急若流星,肉眼难及,众人眼前一花,但听数声巨响,所有光芒同时坠落在青色光团四周。泥石四溅,烟尘散开,浓郁至极。那浓雾泥烟中,这些光芒兀自彩芒萦绕,亮光阵阵,煞是炫目。
当烟尘散去,数千丈外已经多了五人。
最右方是一名老者,老者观上七八十岁,脸长略凹、脸颊深陷,双眼微凸,头上戴了一顶王冠。王冠顶端,镶着九颗青色珠子。老者上身一件青色长袍,但青得过份,几欲滴出青水。还好下身裤子为棕色,若非如此,老者怕是世上最爱青色之人。饶是如此,老者无论相貌衣著,都是怪异绝伦!
老者左边不远处,同样是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老者一张国字脸,四四方方,浓黑双眉入鬓。这人面部轮廓,勾勒得又过于规则。仿佛是人用尺子量着雕琢而出。老者前额微微凸出,满脸赤红,有如重枣般。一身蓝黑色襦服,宛如朝服般。
左方靠前是一名中年汉子,四十来岁年纪,五短身材、臂肥腿粗。一张脸白白净净、容颜整洁、光泽隐隐,下颚一撮不多的胡须。头戴一顶黄金镶玉珠发冠,脖上一领皓白如雪的貂绒巾。上身一件冰蓝色上蟒袍,一对玄纹金丝线衣袖微微下垂。外面套了一领深褐色皮袿。
中年汉子身旁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眉目清秀,身材挺拔,不过上身稍大,一双手臂有些长,有几分孔武有力。头戴一顶青冠高帽,上身玄黄抹青长襦袍。下著一条浅褐色裤子,脚踏一对泥黄色牛皮皂靴。右手还戴着一只灰色手套,似皮非皮,如铁似钢。
最左边则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皓齿朱唇、鼻子高挺、眉如画笔勾勒,眼如北斗点缀。不过,少年形貌俊雅,却穿着破破烂烂的灰色儒衫。鞋尖已破,露出几个白色脚趾。腰间悬挂着一枚玉佩,亦是灰灰的,如块烂石头。少年发髻不规则断裂,一头黑发直披肩头。左臂与右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水将衣衫染成了深褐色。
饶是如此,灰衫少年微微笑着,颇有几分风流佻达!
五人同时坠落,但四人不约而同盯着最右边青袍客,目光满是戒备。
“老鬼,本王这次势在必得。如果你再干预本王之事,休怪本王不留情面,连你也一并宰了!”
青袍客眼见强敌环视,面目淡然,眼光一转,对旁边赤脸客冷冷说道。
赤脸客脸上肌肉一颤,右手微微一握,跟着就朝青袍客深深一拜,说道:“傀儡怎敢对陆王不敬呢?只是,小圣主离谷之际,圣主便交待傀儡须得好生看顾。假如小圣主少了半根毫毛,傀儡纵是万死,也是难辞其咎。现在小圣主要傀儡带他回去,傀儡怎能不听令行事,万望陆王恕傀儡不敬!”
青袍客仰天长笑:“小丫头自己怀春,却又矫情做作,哪有我圣教子弟的坦率,当真让人笑掉大牙。老鬼,你好歹是鬼司一代鬼王,怎甘做他们的奴才。张口闭口不离恭敬,可悲,可叹矣!”
赤脸客怒发冲冠,怒喝道:“给我住口。姓陆的,你侮辱我也便罢了,我绝不许你对圣主半分不敬。你这厮无非是见小圣主看重他,企图以他要挟小圣主。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嘿嘿,你对圣教心存歹意。现下圣主虽然不在左近,傀儡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傀儡今天便是一死,也不会让你阴谋得逞。”
青袍客冷笑道:“嘿嘿,不知进退的狗奴才。老鬼,本王先放你一命,免得落入某些伪君子的算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