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明眼人中的一位盲人,盲者中的一位明眼人。这一境况把他引向孤独,进而失意,进而搅扰,进而怀疑,进而反叛。
他带着关切的目光看待生活,看到荒诞不经的事物,就想象那是一种宗教;他看到死,于是就认定那是一种毁灭;他凝视天空,于是设想那是一位主宰。他置身于自己思想的幻影之间,面对向昼夜之欲投降如非理性成分向惯性投降的一代,亵渎着生活的名声。
他是一位叛逆诗人,而不是一位哲学家。因为哲学家是剥去存在的外衣让其绝对赤裸者,而诗人,则是把存在当成是行进在优美韵律的创造性意义田野上的漫步者。麦阿里并没有带来一种纯粹的哲学,不过他带来了纯粹的诗歌。
可是,哪个人能创造出一种纯粹的哲学呢?
或者,哲学难道不是像衣服那样,随时间的移易、兴趣的变化而改变着吗?
生活是永远向前行进的一列队伍,哲学虽然能靠某一创造性的思想或某种新的教导,让这个队列停留片刻,但是它不能阻止它继续向我们所不知的目标前进。
而诗人,则歌唱着,赞美着,悲悼着,描述着,夸耀着,随生活一齐前进着。如果他偏离了它的方向,它就会嘲笑他;如果他一直紧随着它的足迹,它就会把他引向它最神圣的殿堂,为他戴上桂冠。
生活已经为阿布·阿拉戴上桂枝的冠冕,但它并不是把他作为一位哲学家来看待的。
生活反叛着,甚至对那些反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