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阿拉·麦阿里的时代已经过去一千年了,但是,阿布·阿拉仍然凭借人类思想的生命而活着,仍然依靠绝对精神的存在而流芳。
阿布·阿拉隐身于永恒的千层帷幕之后,他肯定不需要那些仍受度量衡标准支配的人们的赞誉与尊崇了。在他摆脱生活的黑暗与肉体的折磨十个世纪以后,我们今天无论怎样做都不可能给他增添尊荣了。然而我们却可以把他伟大的名字作为尊崇我们心灵的中介,用他高尚的道德营建我们道德的学府,用他不朽精神的外象建设我们灵魂的殿堂。如果我们为他举行节日纪念,那我们只会像饥饿的孩子围坐在一桌美味佳肴面前。如果我们受到他的声名的鼓舞而歌赞吟唱,那我们只会像那些受到夜的恐怖的惊吓而举矛抽剑的跃起者——东方在精神武器中找到过一把比阿布·阿拉的名字还锋利的剑或比他的魂魄还坚实的矛吗?在叙利亚出现过比麦阿里的思想还睿智的思想吗?在伊斯兰教或基督教里,在麦阿里的精神反叛之前产生过针对世世代代虚妄和传统的反叛精神吗?
无论我们的声音多么高亢,也达不到麦阿里心灵居住的那个世界。而他令人感动和敬畏的声音,则跨越了十个世纪,仍似江河轰鸣震撼着我们的耳鼓。一个可畏带着轻柔、轻柔带着可畏的声音,飘然升腾,直抵纯粹幻想的舞台,然后又携着希望降至纯粹现实的舞台。一个把自己不断增强的音响,与混杂着玫瑰呼吸声的波涛的怒吼及回荡着夜莺歌唱声的风暴的呐喊结合在一起的声音,一个盲诗人的声音,一个经受着痛苦的叛逆者的声音,一个坚韧不拔、傲视一切的人的声音,一个精神王国的国王的声音,一个卓尔不群的叙利亚人的声音,似波涛滚滚,时间不能让其沉寂,绝不可能!除非到了那个时候——海水淹没了整个阿拉伯半岛,死亡从地球上灭绝了最后一个阿拉伯人!
这就是阿布·阿拉·麦阿里。命运已给我们馈赠。让他的伟大成为我们的一笔遗产。我们——我们需要引以为豪的人——应当从这伟大中撷取果实,同时应当教育后代如何从这伟大中获益。我们应当对我们的儿孙尽到义务,头一项就是在我们为他们建起的房屋间竖起阿布·阿拉的巨型雕像,让他们瞻仰,寻求他的荫庇。当未来把他们和那些以莎士比亚、但丁、弥尔顿、歌德为荣的人的子孙们聚集在一起时,让他们能以超越者的姿态向他致意。
为此,我请求你们,叙利亚人,同我们一起分享实施这一计划的荣誉。我请求你们中的每一个男人或女人,我请求工人、文学家、商人、新闻记者,请求所有热爱和尊重自己的人,帮助我清偿生活带来的一笔债务,生活责成我们向我们心灵偿还那笔债务。
在你们的当中没有谁不能通过做一件事来帮助。他若不能用金钱来帮助,那就让他用他的心或他的爱来帮助吧!但是,假如你们当中有谁,日月没给他降下钱财,生活没有给他一颗心,上帝也没有赐给他一分热情,那么,让我对他说:“你不是叙利亚人。叙利亚不需要你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