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干抹净”后,傅知靖心满意足地搂着我,“昨天可还顺利?”他指的是苏达维与迟迟的家长见面会。
“挺好的,伯母伯母很满意迟迟。现在大概私底下协商着婚期了吧。”不是不为堂哥和迟迟高兴,可欣喜过后,最后总会升腾起一种无言的后怕感。
躺在男人温热的怀中,我渐渐明白这是源于何种情绪。我,只怕和傅知靖跌跌撞撞、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修成不了正果。
“那挺好的。”恩爱过后,傅知靖显然有些倦。他打了一下哈欠,问:“饿不饿,饿的话,我就去做饭。”
我看了他一眼,“不饿。”
嗓音低沉,只是却有些悒郁。我总是这样,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所有小女人的情绪。我其实是多么恼这样不知分寸的自己啊。
他说,阿见,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做那个应对得体、游刃有余的购购网苏总,你就是,一如我当年遇见的你,率真可爱又迷糊的小女孩。
他能珍惜这样一个真实的我,那我怎么不会为这份珍惜拼尽全力呢。
我站起身,猛地拉开窗帘,轻薄的余晖洒进当西的窗户,照在素蓝的锦被之上,说不出的柔和。
傅知靖默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没有一家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好闻。
看着床上形销骨立的老人,我哽咽,怎么两个月不见成老就憔悴至此,简直失去任何生机。慈如的自杀在我心里遗留下的阴影还没彻底散去,却又要接受另一个人的衰老枯萎。
病房时有学生探访,老夫人强颜欢笑着应付客人,可最后累地无力吩咐我来接待。
他们没有儿女,唯一的侄子成铭在外地进修。我接连两天将医院当办公室,深夜正要返家离开时,成铭突然从外地赶回。问候些成老病情如何,我提起电脑要开车离开。
成铭送我到地下停车场,电梯间死寂地让人发慌。
“什么时候结婚,你的大红包我可早准备好了。”成铭耸耸肩,笑着说。
为了调节这尴尬的气氛,他开了一个更冷的玩笑。
“你的红包我可期待了很久。”我揶揄着。傅知靖上周主动提起要拜访父母,让我愕然许久,可后来转念一想,至少,他对这段感情是抱着负责到老的态度吧。
目送我上车,成铭突然又开口:“我还是很不甘心。”
……总是直率地让人无法招架。
“如果我再奋斗10年,我的成就说不定也不会低于傅知靖的。”斯文镜框后的眼睛溅射出火一般的炙热。
我嫣然一笑:“怎么,不想借助外力啦?”我说得委婉,成铭聪慧地嚼到其中深意。但他依旧笑得镇定,“女人说话何必犀利呢!”
我知道成铭不会计较这并不带刺的话。
因为,我们早已经成为了朋友。
“那天我看到你来参加许甜甜的生日派对,我有些心慌,放佛自己做了坏事一般。不过,我想那或许是你乐意见到的。”成铭眸光寡静,无所谓地笑着。“其实,如果你这个女人接受了我,我哪会千方百计地博取许家幼女的欢心。“
我莞尔,我见识过他的高情商与不折手段,如果借助合适的外力,他会充分利用资源获取成功。但显然,自己无意成就他这档子交易。
我系起安全带,缓缓摇起车窗。
“后来,我知道傅知靖为什么会那么好心地把我介绍给许家了。”提及这个名字,成铭有些愤愤然。因为在那个环节里,他也成了傅知靖下的一步棋。
地下停车场灯光晦暗,冷厉的过堂风把他的话音无情吞噬。
我回望下后视镜,成铭已转身走入了电梯了。
其实也不重要。
傅知靖早就说过,当初许家想投资某个生物项目,他推荐了成铭。他或许没说出最终目的,可这条路到底是成铭自己的选择。
的确,没有许甜甜,可能会再来一个张甜甜。
我从没低估人心欲望的强烈与坚韧。成铭和周竞畅都是同一类人,目的直白,不折手段。
北方的年会开得很早,元旦前夕,京城传媒就举行隆重的年会,作为傅知靖传说中的正牌女友——我,苏见自然是被邀之列。
看着专人送给来的请柬,我哭笑不得,这样备受重视的感觉让人暖心,可又尴尬地很,到底还不是明媒正娶的傅夫人,那去还是不去呢?
“去,怎么不去呢,这么漂亮的姑娘就该出现在这种场合,艳光四射,让别人知道我傅某人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傅知靖打趣。
我白了他一眼,嗔道,“到时候别人又说你傅总年年女伴不相同,落得一个风流的名声。”
傅知靖笑道,瞎说。
但他上心了,亲自给我订了礼服。
一个星期之后,国内顶尖的服装定制工作室亲自送来三套礼服。礼服出自名家设计,大师剪裁,材质款式到颜色搭配都别具匠心,甚至连尺寸都是恰到好处的适合。
我纳闷,怎么那设计师的尺寸估摸得如此精确。于是问傅某人,而傅某人只是笑,他这种手“量”三围的技巧可是搬不上台面。
我很快察觉了,想到那些让人耳红心跳的调情,不由有些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