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慈如的葬礼,盛楠把两老绿卡办理拖给中介公司,他很快回了美国。
闲暇时间,我经常去陪慈如父母,待他们想尽量如亲生父母般孝顺尊敬。
推着慈如父亲在花园走动了半小时,伯母小累,随身坐在木椅上休憩,久侯终至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她的身上,我抬起头,和煦的阳光跃进我的眼眸。轻微刺痛之后,暖暖的熨帖立刻弥漫全身。
我舒缓地叹了口气。
我转头看,伯母已拖着蹒跚的步伐慢慢跟了上来,我拂去伯父帽子上的黄叶,轻轻绽开了一个微笑。
我想起不久前与傅知靖的一场对话。
“我想这两个月去照顾慈如的父母。”缱绻过后,我趴在男人胸膛之上,定定地看着他。
“阿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我是支持你。”傅知靖把玩着我的长发,醇厚的眸光直穿的心内。
这样的眼神似乎把我融化。
我默默将脸贴在傅知靖的心房之上,有力而沉稳的节奏声,如他一般。
傅知靖长长地叹口气,一个转身将我压在身下。
“不要太过自责。”绵绵的湿吻轻印在我额头,不带任何****的慰藉。
我淡淡地笑开来。
中介机构很快就联系美国当局把绿卡批了下来,盛楠把自己和慈如的父母都接去,她问要不要送机。盛楠在电话里沉默半响,最终说,“不用了,我爸妈在美国暂住一段时间可能又想回老家,到时候麻烦你多多照顾着些。”
聪明的盛楠不想我难做,可更不愿我带着愧疚度日,于是主动给我签下了这条飘渺而空幻的补偿契约。
放下手机后我拿起剪刀,轻轻剪去了瓶中满天星的枯黄碎叶。
放弃掉枯枝烂叶,才能延续新的生机。
盛楠,请相信,总会有个女子爱你如生命。
购购网逐渐兴起些风言风语,不过也只有后来的小员工爱私下八卦,陪我们两兄妹打江山的元老一例地拥护着我。
自从慈如的事情发生后,我再也不利用熟人关系招纳人才,也杜绝任何裙带关系,我最后把分管行政人事财政的权利交给新招聘的职业经理人,自己只以第三副总的身份专心做品牌公关。
尽管我职位有所下降,但因为是第二股东,所以新来的副总经理对我也是谦恭有礼,这让我的公关团队在公司行事极为顺畅无阻。
下半年的营销旺季已过去,很快到了年终收尾总结会。最终购购网以年度千亿的交易额彻底完败南越科技旗下的海淘网,独占全国电子商务C2C平台的百分之八十的市场份额。
这等好成绩经过我的公共团队一渲染,不由抢占了一时的新闻头条。
在年度会议上时,苏达维提出来年的业务发展必有拓展时,我提出要做图书频道。
我对图书的痴迷一直未曾忘怀。
其实国内早开先河,但一直成不了气候,我在充分调研之后,决定将业务的触角探入这片市场蓝海。
其实购购网除了苏达维原先那个入股的客户是股东之外,苏达维才是真正的做主的人,因此我在拿出精准的市场调研与策划案后,众高管纷纷附和赞同。
项目被分配直接分配给我,因此年前我忙着统筹图书频道的上线,忙得不可开交,傅知靖非得半夜去逮人才能把我逮回来,否则,我就直接躺在公司的休息室了。
“丫头,你都记不得独守空房的我。”掩掉办公室的门,傅知靖拉起我。
可第一次见这人埋怨的口气,我扔掉文件夹,勾住男人的脖子,坏坏地笑着:“为什么要记起你,好歹工作还能养活我。”
“我也能养活你,我的卡你随便刷。”傅知靖搂住我的腰肢,轻轻挠了一下。
我吃吃笑着,白眼道:“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没有用过你的卡。什么时候把你的卡上缴过来吧?”
傅知靖邪魅一笑,湿热的唇狠狠在我的脖颈上印上一吻。我亦是情动,没有拒绝这缠绵的怀抱。
无声的肢体语言给了男人极大的勇气,他一把抱起我,往里间休息室走去。
我惊叫道:“你干嘛?”
“你冤枉我了,我要报复你。”傅知靖闷闷地说。
……好吧,其实是我自己每次都拒绝了傅知靖的馈赠。
“不要在这。”我祈求道,这是办公室,公众场合怎么能做这些事情,难道想我又成为公司的话柄吗?我激烈挣扎着。
傅知靖坏笑道:“不要做什么?”
我被打败了,他就那么想看我囧囧地说出那个词出来。我不说话,目光泫然,纯真可怜地如被欺负的小羊。
当然,只是演戏而已。
傅知靖把我放在那张小床之上,俯身看着我,眸中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微笑,温柔道:“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又被耍了,可恶!我气结。
为什么每次他都要逗得自己脸红心跳,然后再装无辜地说哎呀,是你会错意了,我可没有半点歪心思哦。
我不甘地将男人压在身上,骑在他的腰上,居高临下,“我就想这事了,怎么了?”
傅知靖唇边的笑容逐渐扩大,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既然夫人有命,那为夫也只得从命了,来吧!我准备好了。”
我被彻底恶寒到,可经过他这一调笑,心底却也觉得轻松不少。我走下床,撇嘴:“可拉倒吧。”
短暂的插科打诨后,我继续在埋头处理公事。傅知靖也不去打扰我,自己开着笔记本,边浏览新闻,边回复着工作邮件。
半响。
“阿见,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开心吗?”正准备关掉电脑,一直在笔记本上敲字的傅知靖突然抬头,镜框后的黑眸流溢着没出现过的郑重与认真。
没有意识到傅知靖会这样提问,我有半瞬的错愕,旋即低低地回答:“开心。”
此生未有。
傅知靖笑,但却没有再接话,中指重重地在Enter键上紧紧一扣,大概是在发什么紧要邮件。
不久,他放松地舒展开眉头。
“很晚了,我们回家吧。”我不解,但没细问。换做以前,我或许会问为什么吗?可年岁越长,却不再追问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