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已经公开和苏达维同居,做点家务,其余时间养养花,看看书,写几篇文章,闲适的状态让齐楚秦与我直叹羡慕。
迟迟听到这些话,也不当真。
“你们的人生都是你们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羡慕之类的话也就给我个面子而已。”
深夜行车回家,打开车窗,几抹雪花顺势飘了进来。
霓虹静静闪烁,清寂的马路褪去白日的浮躁与喧嚣,显出难得安静与矜持。
我攥紧手机,轻轻地依在车窗旁,黄昏齐楚秦初为人母的喜悦第一时间传递给我,压抑的冬天终于迎来勃然的新生,让我整个人如坐春风,浑身愉悦。
此时,如果慈如也能分享这份快乐就好,怎么走着走着就天人两隔呢?
我目光恍惚地掠过流光夜彩,心中缓缓地弥漫起些许惆怅与伤感。
傅知靖看着身旁游离的我,轻轻一笑,宽厚的手掌紧紧裹住我凉凉的手。
“相信我,时间会为我们抹平一切伤痕。”
是啊,再多伤痛,再多遗憾都会随着时光的涤荡而渐渐消失无痕,还有什么是淡忘不了的苦呢?我转头,朝傅知靖浅浅一笑。
次日,我正埋头工作时,澎澎突然通过内线电话提醒道前台有个叫天竺的男孩找我。
天竺?正打算吩咐澎澎领他进来时,那道久违的瘦削清秀的身影闯入了我的办公室。
澎澎在后喘着气解释道:“不好意思,小苏总,他太心急了。”
示意澎澎离开后,我把眼前这个小男孩迎进沙发。
经过曾经公司选址一半因素是因为想临近书店“遇”,可自从与傅知靖复合之后,我几乎再没有踏足这间格调高雅简约的书店。看着这个小小的店主,我竟然有些莫名的愧疚感。
天竺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了,讪讪地道歉,“不好意思,苏小姐。”
我笑着摇头。
“诺,这是傅大哥要我送来的几本书,你看一下。”
我接过天竺递过来的手提袋,打开一看,一套全新精装的三岛由纪夫的作品集。工作繁忙,我已没时间看书,可爱收集纸质书的习惯却一直延续了下来,昨晚回家路过小区书店,我无意中提到到三岛由纪夫这个作家,可没想到傅知就靖却记下了心,次日就安排天竺送书过来。
怎么不会感动,无数次领略到他的细心后,这些感动似乎是我最********的情感,可我内心深深地知道,那个男人待她很好很好,好到让她一辈子都再离不开他。
“谢谢。”我收敛好内心情愫,道谢。
客套的聊天后,天竺道他是接任姐姐阿荨的工作,现在代为经营“遇见”书店。
“你姐姐现在还好吗?”犹豫再三,我终还是问出了这个名字。尽管当年那个烟行媚视的女子对傅知靖的情意掩饰得很好。
可这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暗恋。
自己并不嫉妒阿荨参与了傅知靖的过去,只是怜惜她一腔苦恋无所皈依。
我放佛看到了最初的自己,无望而执着。
不久前,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境外邮箱的信件,署名就是阿荨。
“如果可以,我不介意默默地仰望着他,可靖一旦决定爱你,那他将会无比专一。我应该彻底消失,免得他难做,我自己也不会存着一丝可怕的幻想。”
那夜与傅知靖耳鬓厮磨时,我放佛感受到黑暗中有双可怜而凄凉的眸子在紧盯着我们。
傅知靖问我何事,我只道不舒服,脑海里却想起邮件那头另一个女子在苦苦念想。
往事已矣,失而复得的温暖太过珍贵,我想阿荨这样聪明的女子一定会觅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我姐姐现在在英国,过得挺好的。”天竺明快地笑,眼睛眯成一道小小的缝。
“那就好。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
天竺用力地点点头。
我也禁不住开心,递给他一张名片,“有事就打这个电话,叫我苏姐就好。”我是真心是喜欢天竺,所见人事颇多,几乎没有再见到眼神能如露水般纯净的孩子,加之我对阿荨惺惺相惜,对阿荨的弟弟更是有一份莫名的责任感,想要好好照顾他。
天竺扫了一下名片,笑意僵在脸上,生气地质问:“你叫苏见?”
“怎么了?”我狐疑。
天竺的手颤抖着,他不可置信地紧盯着我。最终,他恨恨地一跺脚,飞奔而出,眼睛里竟然透着一种受伤的神情,如小鹿般被惊吓后的楚楚可怜。
一头雾水。
脑海里突然回想当日在遇见与傅知靖会面时,天竺对傅知靖所流露出的痴迷与崇拜。他到底年轻,不像阿荨那样隐藏至深,发现自己就是“传说”中傅知靖的新欢苏见时,大概一时间难以承受,才有那样的眼神。
我苦笑。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荷花。人之一世,总会辜负些人,也会被人所辜负,我很自私地想,幸好我与傅知靖再遇。而辜负了谁,我不想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