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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诞子

注:历史上孝文帝的次子拓拔恪是太和七年出生,但嫣子在这本书里编写于太和十一年出生.

跪于地上的白菊方意识过来,自己已经得救了,整个身体一松垮,泪水更是委屈地止不住流,嗷嗷大哭了起来。

高贵人见此,缓步靠近,脸上露出关切之色,柔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别哭了!”

温柔的语气传到白菊耳边,忽觉得心下开怀了不少,止住哭泣抬头一望,高贵人一身盛装满目锦绣,面上亦展示着微笑,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不见臃肿只见贵腴。白菊这才心下一惊,竟然忘了给高贵人施礼,忙行礼急声道:“奴婢拜见娘娘,多谢娘娘解救之恩!”

“起来起来,本宫也只是举手之劳。”高贵人俯身亲自扶起了白菊,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嘴巴,惋惜道:“真是可怜,好好一张脸嘴巴被打成这样,很疼吧?本宫那里有一瓶消肿的药,等下你随本宫殿里来取了擦吧!容貌对于女人多么重要,尤其是后、宫的女人,若是一不小心,留下了什么后患,将来可就不妙了!”

白菊一听,心下一侥幸,是啊,在后、宫里,容貌最是关键,关乎到自己的未来人生,确是不可疏忽大意:“白菊谢过娘娘!娘娘真是心肠慈悲,奴婢感激不尽!”

高贵人只握着她的双手,微笑的点点头。

待白菊取药离开了后,高贵人的贴身侍俾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娘娘,奴婢实在不解,虽说她是冯昭仪的婢女,但也不至于娘娘这般对待吧?”

高贵人倚靠于软榻上,轻轻抚摸着大肚子,合眼闭目缓缓说道:“本宫自怀胎至今已八月有余,而在这段时间里,皇上的心已经移到冯昭仪那边去了!若是我想再夺回圣宠也是不易,就算得了也是不如从前。所以今天遇到冯昭仪身边的人,我只是轻轻施一点小恩小惠,拉拢人心以取得信任,对于我们将来也是有利!”

“是!奴婢明白了!娘娘考虑的甚是!”

三月天气候温暖,百花齐放,争相斗艳。

一日,白菊于惠合殿里陪芽儿浇着花。自上次得高贵人解围之后,高贵人不但给予善意慰藉,又赐赠了药物,使得白菊对她心下敞开了心扉。而后每当她过来这,总时不时的收到高贵人赐予的赏物,这是在冯润那边所没有的。因此这个月以来,她总是背着冯润频繁穿梭于惠合殿。

“白菊,你跟着你家娘娘也很长日子了吧?”芽儿故作不经意问道。

“我们家娘娘还没进宫之前,我就已经是她身边的丫鬟了!”白菊如实回答毕,想起什么似的,又反问道,“那芽儿你呢?”

“芽儿是在娘娘来惠合殿时,才被调过来服侍娘娘的!唉,真是羡慕我们娘娘,才入宫不久就怀上了龙嗣,要是生下了皇子,那将来的日子就不必担忧了。”芽儿谈到自己时却骤而神色变得黯然,“我们宫女的命运就不一样了,一辈子也要困在这深宫内,当妃嫔们的下人听候使唤,想想就觉得真是心寒!”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认命了吗?难道我们就注定命运这么地卑微……”白菊脸上满是不甘心的神情。

芽儿满意的看着白菊的神色,果然如娘娘意料中那般,白菊是个不甘于永远低人一等的女子,果然这一刻无意中已经泄露出了她的野心。

于是,她又故作叹气道:“唉!谁不想飞黄腾达,一上枝头变凤凰!我家娘娘为人好待人好你我都知,过去娘娘也曾有让我接近皇上的想法。只是可惜……芽儿的天资有限,就这番平凡姿容,再用心装扮也是上不了台面,这后、宫啊……容貌果然直接决定了一个女子的命运!”

后、宫的女子……白菊恍惚间想起来高贵人曾经的说过话,霎时历历在耳:“容貌对于女人多么重要,尤其是后、宫的女人,若是一不小心,留下了什么后患,将来可就不妙了!”

“不好啦!不好啦!娘娘早产啦!”忽然惠合殿里跑出来一个宫女,神色慌张的嚷叫道,打断了她们的聊天。

芽儿一听她们家娘娘快要生了,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早产?赶快找产婆,快--快--”

惠合殿里霎时乱成一团,宫女们忙出忙入地端水拿布,高贵人躺在床榻上直嚷着:“好痛!产婆来了没有?啊------”

宫女们个个神色慌张,只摇摇头不敢出声。

恰在这时,进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一脸焦急地喘着气。

“林嬷嬷,您终于来啦,我们家娘娘正在叫痛呢……”其中一个婢女说道。

“好好好,老奴就来,九个月早产,需要给娘娘催产才是!”林嬷嬷喘完气,一脸正色地说着,接着走到高贵人床前,专业道,“娘娘,老奴来了,您要放松----然后秉气----再呼吸----秉气-----呼吸------”

高贵人跟着林嬷嬷的指示时而秉气时而呼吸,渐渐的终于感觉下体有一道不明物体慢慢下坠,随着疼痛也更加剧烈:“啊-----好痛-----好痛啊-----”

“娘娘,您要忍住呀!生孩子痛是正常的,咬咬牙忍过去就没事了,娘娘,这一刻忍过去将来就无忧了,娘娘-----”林嬷嬷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对于初次产子的妃嫔,她都是这般地劝慰。

“啊-----出来了没有?啊-----痛啊------”

“出来了-----出来了----看到小脚了,娘娘----坚持住!用力-----娘娘-----”

这一刻的高贵人,尽管疼痛充斥着全身,但正如林嬷嬷说的,这一刻只要坚持过去了,以后将是得有所偿的,毕竟肚子里所生的是皇家的子嗣,也有可能是北魏国未来的希望,想到这,高贵人更加努力使劲用力---------

惠合殿门外,收到消息的太皇太后与拓拔宏以及冯润等一干妃嫔正在焦急等待。妃嫔们无不祈佑着老天让高贵人生下个公主,毕竟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希望自己能诞下皇子,这份功不希望别人占领了去。此时冯润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忽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情于理她是最不希望高贵人产下的是皇子,但是今次却感觉结果会与自己相背而违。

“哇呀呀哇呀呀-------”一阵清脆的哭声打断了殿外众人的思绪,纷纷回过神来,无不感叹着终是生下来了。

半响后,惠合殿紧闭着的门被打开,芽儿兴冲冲地跑出来报喜:“恭喜皇上!恭喜太皇太后,娘娘生了位小皇子。”

一听是皇子,太皇太后的脸上微微一怔,下一秒随即展露出颜笑来:“上苍祖先保佑,皇家又得一皇子,可喜可贺!”

冯润的心一沉,果真如预料,是个男孩。面上却矜持的微微一笑:“恭喜皇上喜得皇子,恭喜太皇太后喜得皇孙儿。”

跟在身后的众妃嫔们当即反应过来,亦不约而同施礼齐喊道:“臣妾恭喜皇上喜得皇子,恭喜太皇太后喜得皇孙!”

拓拔宏此刻更是喜上心头,“高贵人身体可无碍?朕进去看看!”说毕便大踱步伐三步并两步地往殿里走去,迫不及待之态尽显,看在其他妃嫔眼里尽是满脸妒楚,随之便跟着走了进去。

刚分娩毕的高贵人面上尽显疲惫,见了拓拔宏与太皇太后,虚弱地欲起身行礼,却被拓拔宏一把拦住,温柔的目光望着她,说道:“容儿,辛苦你了!”

“皇上,臣妾心甘情愿!看到我们的孩子,再辛苦也值得!”高贵人矜持的宛笑道,眼里尽是幸福的温意。

冯润并不清楚,此时的高贵人是真情流露还是故作矫情,她只知道,这一刻她的心是满满的疼痛,对于自己最大的威胁,高贵人此刻已是诞下了皇子,诞下了她未来的依靠,她未来的希望。而自己却仍旧一无几出,仍旧只是靠着太皇太后身后的光环,她清楚的明白,这光环总有一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人老的年迈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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