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曾府的太太没有用饭,曾大奶奶和曾**奶前后得到了消息。
“什么!”曾大奶奶人前素来端着架子,一派稳重,听到这消息这会儿也瞪大了眼跟水边的青蛙一样,眼里是慑人的光芒:“侯爷书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虽然安插不进人去,可是这样大的消息,总能露出一丝半点儿来。
“没人开口,只怕是真的。”薛明家的想着这下子只怕府里要生点变数了,“奶奶,这会儿去瞧瞧太太?”总不能让别人抢在里头。
这个别人,自然是曾三奶奶华燕槿。
“咱们且先瞧瞧。”曾大奶奶皱紧了眉头:“若是是真的,咱们也该备下来,那人只怕还得我来安置。”曾大奶奶转眼就想到即将到来的麻烦,果然话音刚落,春和院就来人,说侯爷太太叫她去一趟。
曾二、奶奶听到消息的时候很是高兴了一回:“该!这才打脸呢!”她对桂花意有所指的道:“太太可不是我这样的面人,等太太出手,侯爷就该清楚太太是最面软心硬的,咱们这些年受的委屈可都是真真儿的!”
“奶奶不去看看太太么?”桂花低下头掩饰住眉梢眼角的不屑,曾二、奶奶得了提醒:“怎么不去?这样好的戏!多难得。”
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带着众丫头浩浩荡荡的就去了春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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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曾大奶奶听了毅勇候的吩咐很为难:“媳妇一时半会儿也不知如何安置。”她想了想:“说起来,媳妇院子里有端哥儿、七姐儿,不如暂时放在三弟妹的院子里吧?”
把侯爷的“爱妾”放在寡、妇媳妇的院子里头?李氏似笑非笑的瞧着曾大奶奶,也亏得她想的出来!
曾**奶倒是有心把这“烫手山芋”接过去,可是桂花在她身后死命拉住她,李氏也越过她直接道:“那就放在老三院子后头的那处空院子里吧。”
毅勇候对老大、老二媳妇颇为失望,一个太滑,一个太软,都非兴家的夫人。
他意兴阑珊的点头,只交代要照顾好“爱妾”,直接去了书房。
“你们都回去吧,我头疼。”李氏捏了捏华燕槿的手,对三人道,三人福身出去了。
“弟妹,这可真是偏疼你了,可要把姨太太‘照顾’好了,咱们家许久没真正的‘喜事儿’了,这会儿添了人,就是回京里面上也好看。”曾大奶奶虽然不乐意接手,可是也不乐意李氏明显护着华燕槿:让那人住在她院子后头,怎么也有几分香火情分,既然再毅勇候面前得了好,而且那人有什么不是,华燕槿也落不下什么埋怨。
“就是,就是,这样好差事,侯爷可就要高看三房一眼!”曾二、奶奶更气闷,已经狠狠的瞪了桂花几眼,说完也不等曾大奶奶,自己提步就走了,过了甬道,待人看不见了,扬手就给桂花一巴掌。
“这下子你这小娼妇满意了!我在侯爷面前没得好,你自个儿去跟二爷交代吧!”曾二、奶奶压低声音狠狠骂道。
“奶奶,咱们不能插手姨太太的事。”桂花声音平稳,曾**奶听得火气更胜,扬起手又给了一巴掌:“好得很,二爷这几日看我的面子上给你几天好脸色,你就尾巴翘上天了!也敢当我的家了!”
桂花忙跪下:“奶奶听婢子说,侯爷的爱妾,咱们照顾好了就把太太得罪狠了,若是照顾不周,在侯爷那里可就落不是了。”
“呸!”曾**奶淬了她一口:“好机灵人儿,你以为我没想到么,我们再怎么避着,太太也不会高看我们一眼,我们还不如跟着侯爷一条路走到黑。”
若是能让侯爷瞧着太太为了这个为难二房才好呢!
“可是,奶奶,婢子听说……”桂花不想留在CD府,她本是曾二爷的丫头,打小在京城曾府长大的,家人都在曾府,所以这会儿她也顾不得平日那些小盘算:“婢子听说,太太要留人下来守着这边的侯府。”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在曾二、奶奶眼里炸开了,她只觉得耳边嗡嗡,似乎看到未来的日子还要在这潮湿的CD府呆到老死,一辈子无缘京城的繁华。
“她敢!她怎么敢……”曾二、奶奶气的全身都打起哆嗦:“我这就告诉二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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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子时了,街面上的梆子声音,远远近近的传进了内宅,曾大爷悄悄的钻进了房里,对来开门的绿竹摸了一把,被绿竹躲开了,一声都没吭,曾大爷觉得无趣,曾大奶奶为人醋妒,身边的丫头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就是有通房姨娘也都木木讷讷跟石头一般,曾大爷心里对曾大奶奶不满得很。
他进了屋子,屋里里黑魆魆的,曾大奶奶似乎也睡了,他在曾大奶奶妆台前坐下,开始悉悉索索的找东西,他答应了宋金儿送一套头面,要实新金梗的,他记得曾大奶奶有一套。
“大爷找什么呢!”黑暗里响起冰凉的女声,曾大爷吓得一哆嗦,转过头来满脸笑意。
屋子里渐渐亮起了灯,曾大奶奶正满面寒霜的坐在床上看着他。
“我找火折子呢!”曾大爷笑眯眯的坐在了曾大奶奶身边:“我的好奶奶,这不是怕吵着你么,怎么还不睡。”他捏捏她的手,灯火里,曾大奶奶的冷凝的面容颇有宝相庄严的味道,曾大爷虽然刚从宋金儿床上下来,回来的路上脚都是软的,可是瞧着曾大奶奶这般模样,那淫心就开始活泛起来,若是这样模样在他身下叫唤,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你们都出去。”他吩咐屋子里的丫头婆子,却没有人动,他黑了脸:“反了你们,敢不听爷的话!”
“你也不必为难她们。”曾大奶奶冷冰冰的道:“我知道你是厌了我的,连带的她们也都碍眼得很,爷若是外头有可心的,不妨接了进来,我带着端哥儿回京去,给你把地方腾出来。”
“没有的事情。”曾大爷忙赔笑:“今儿陪着几个京里来的喝了几杯,这才回来晚了。”
他没说假话,吴王府上的人恰好来了CD府,他引荐着和华家大老爷见了面。
“哦?大爷这日日去办正事了,是妾身误了大爷,让大爷半夜回来,偷鸡摸狗般的要自个儿点火!”曾大奶奶忍不住嘲讽道,若是去怡红院也是正事,这正事儿只怕太多了些!
“真是去办正事了。”曾大奶奶这眉眼轻挑,语气寒酸的模样让他再忍不住:“你们滚下去!”
他忍不住了!
手已经伸出去在曾大奶奶腰上摩挲了,曾大奶奶怕出了丑,忙让人出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想起了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娇吟,还有架子床木料间嘎吱嘎吱的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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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起,你就这样说就是了。”华燕槿吩咐西楼:“本来也是真的,没得藏着掖着,都以为咱们得了好。”
藕花也不知道内情:“奶奶还是远着那位一些……”免得李氏寒心生气。
“太太既然交给了我,就是不介意这些的了。”华燕槿不欲多谈:“听说怀着身孕呢。咱们要多当心,不相干的人就别去打扰了。”
华燕槿这话让丫头们手上一顿,华燕槿接着道:“如今府里就二哥一个庶出的,再添一个也好些。”免得曾二爷、曾二、奶奶总是摆出一副嫡房欺辱他们庶出房的姿态。
“都这样大年纪了……”西楼嘟囔着,对毅勇侯临老入花丛分外瞧不上。
“西楼!”华燕槿厉声呵斥,西楼缩了缩脖子,华燕槿啪得一声放下了茶杯:“扣你三个月月钱,这样的话,不许再说。”
想到三个月的月钱可是差不多整整二两银子,西楼的心尖都在痛,想求情,可是华燕槿满面的寒霜,她吓住了,无助的看着藕花和月满,月满给华燕槿擦着被茶水溅湿的手:“奶奶别气坏了身子。”
不过一句话而已,西楼不解。原些在华家,她就是说老太太的不是,也没人会说她的。
“西楼,这话若是给人听了去,只怕会以为是奶奶对侯爷不敬。”藕花点了西楼,西楼这才后悔起来,倒不是后悔说了毅勇候坏话,而是在华燕槿面前说了这话。
“你自去反省,我这些日子不要你伺候了。”华燕槿有意打发开这个嘴大的丫头,借着这由头把话说了,西楼噗通跪下:“奶奶饶了婢子这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