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确实舍不得娘。”华燕槿大大方方的承认:“如今都在CD府,总觉得隔得离娘不远,彼此心中都安定。只是,太太,侯爷这会儿进京里去,咱们曾家能得好么?”
她确实愁这个,她打小只在CD府长大,就是CD府换一个知府,华家都要折腾许久,要宴请,要赴宴,要派人打听……何况是换了一个国君?战队不稳那是掉脑袋的事!
“你这孩子!”李氏面上责怪,心中却惊喜,这孩子,居然能看得这样远!
“就是,弟妹说什么话,咱们曾家回京里,怎么得不到好?就是侯爷不任CD府布政使也能有别的差事,最好能进禁军里头,就是进不去,能进兵部也好……”曾大奶奶已经开始谋划回京的生活了,她是堂堂毅勇候世子夫人,天然比众妯娌高出一截,膝下有端哥儿,也不怕曾大爷不护着她,李氏纵然偏心,等进了京,就知道她这个国公府出来姑娘的好处了,只有笼络住她的。
她越想越神色飞扬,巴不得这就去收拾了东西回京里去。
“是媳妇想多了。”华燕槿见李氏也笑眯眯的听着曾大奶奶说话,遂歉意道:“媳妇就是心里害怕,京城,听着就很大、很远。”
“别担心,凡事有我呢。”李氏捏了捏她的手,招呼了端哥儿进来:“孩子们也没午睡,你先带回去,早些休息了。至于回京的事情,毕竟还没正式下旨,咱们也别太张狂了。”她吩咐曾大奶奶,曾大奶奶一直含着笑,满口的应是。
华燕槿是随着曾大奶奶母子一道出的春和院大门的,曾大奶奶出了门才说:“听说连门都没让你进!真是越来越左性了!”她这才安慰华燕槿。
“没有的事情,是我去的时候不巧。”华燕槿忙解释,曾大奶奶是好意还是歹意,华燕槿绰绰约约也能觉察些出来,对她这番话敬谢不敏。
“当日我就让你派藕花去喊了她,你不肯,如今可吃亏了!那二房是侯爷心尖尖上的,别说咱们,就是三弟在的时候,也越不过去。侯爷如今碍着太太,少不得要作势说二弟几句,可还不是不痛不痒的。弟妹,你呀,可别太心实了。”曾大奶奶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解着华燕槿:“少不得你是小的,吃点亏,寻了机会去说开了,也就好了。”
端哥儿闹着要娘,曾大奶奶抱不动他,呵斥了几句,端哥儿撇撇嘴就要哭,华燕槿忙道:“嫂子的好心,我领了,快些带端哥儿回去吧,想必是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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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甬道穿过春和院的侧墙,就到了曾三的院子,华燕槿心头微乱:若是要回京去,只怕再难看顾关秀娘了,可是她总不能带了关秀娘一道上京里。
如今不比将来,能让寡母跟着女儿过活。
那华家的事情,耽误不得了。可是该如何着手?若是华大老爷和华二老爷所求不成,会不会迁怒关秀娘?可是让他们成了,华燕槿真心不甘,他们用卖她的本钱得了好处,还处处为难她的亲娘,华家,真是打得一手好盘算。
华燕槿坐在榻上,看着院子,半晌都没言语,藕花只以为她在想曾大奶奶和曾二、奶奶的事情,月满隐隐猜着和关秀娘有关,就倒了一杯茶上去:“西楼不是说,关家表少爷是极为知礼的,说不定就有出息了。”
就算关舅母拎不清,关舅舅却还是肯看顾关秀娘这个妹子的。
关家!华燕槿眼前一亮,她从来只想着自个儿能给关秀娘撑腰,却忘了最该给关秀娘撑腰的关家!
“西楼呢!”她问,藕花笑道:“奶奶不是吩咐她去二、奶奶那边问问二、奶奶可好些了么?”
总不能真的跟曾二、奶奶置气,就是自个儿不去,让丫头去问一声,也算全了礼数。况且,西楼虽然话多,确实看着老实巴交的,就是受些气,刚好磨磨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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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找我?”西楼红扑扑的脸蛋,不知是热的还是累的。
“刚才从二、奶奶院子出来,就听到旁边屋子里噗嗤噗嗤的声音,我吓了一跳,一趟子就跑了回来。”这会儿都没匀净气息,说着就纳闷:“既然还有院子,二、奶奶他们为什么要住的那样远!”中间院子空着,怪吓人的。
“快喝些水,坐下休息休息。”华燕槿笑眯眯的吩咐她,如今看西楼,也顺眼了许多,西楼接过藕花递给她的谁,一气喝完了,也不待人问,就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也肯见我了,还说多谢奶奶,又问了许多华家的事情。”
“你都告诉二、奶奶了?”月满问她,她诧异的望着月满:“为什么不告诉**奶?她随便去打听就能知道华家的事情,况且,奶奶在里头可没有半分不是!”
都是华家的人对不住三房的孤儿寡母的!西楼想到这,心虚的瞧了一眼华燕槿,华燕槿噗嗤一笑:“这下子,人都当我不满意华家呢!”这才由着丫头随意说华家的不是。
不过也好,若是能传到侯爷耳里,固然觉得她不好,可对华家,估计也要掂量掂量。
“婢子,坏了奶奶的事了?”西楼看藕花和月满都沉着脸,这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没有的事。”华燕槿爽快一笑:“以后别人问起,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华家本来就是如此,她犯不着为这样的娘家遮掩。
“只是千万别说是奶奶的意思。”月满嘱咐道,西楼白了她一眼:“本来就和奶奶无关的。况且,这些事情随便出去打听打听,别的不说,就是常去大奶奶那儿的王嫂儿,也常在华家走动,对华家的事情还有不知道的?”
曾大奶奶和王嫂儿?华菀也说,华大太太给了王嫂儿银钱,难不成这里头还有曾大奶奶的手笔?她犯得着特意换一个弟媳妇?难道是觉得她们孤儿寡母的好拿捏?华燕槿沉了脸,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这样的滋味,真是太不好受了些。
“奶奶找西楼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问?”藕花悄声提醒华燕槿,华燕槿这才放下了紧紧捏着的杯子:“你亲自送的布料去关家?”
“婢子先送回的华家,让三太太瞧了瞧,三太太就托了婢子直接送到关家去,因为慧通师傅在讲经,三太太走不开。”西楼解释,并不是她存心要越过关秀娘去的。
“慧通师傅来了?我娘精神头如何?”华燕槿最关心的,还是关秀娘而已。
“三太太瞧着很好,如今住在老太太院子里,秋雨专伺候她一个,别人也不敢多借去用。况且大姑娘和二姑娘、三姑娘都启程去了京城,她们一人只带了一个丫头,人手多得很,婢子去的时候,柳儿正带着小丫头来说是让老太太挑几个。”
华菀也去了京城么?华二太太竟然肯?
“为着三姑娘的事情,二太太好不生气,如今要把荃哥儿带到身边去,如今正闹着这事儿。”
华燕荃,是二房唯一的儿子,跟华菀同胞的小弟,如今才不到两岁。华二太太忌讳得很,怎么肯把这孩子带到身边养着?难道是为了为难徐姨娘?还是为了警告华菀?
“二房的事情,由着二房去,只叫咱们太太千万别多嘴。”关秀娘心软,若是徐姨娘求到她面前,焉知她不会去求老太太?那样可就得罪华二太太得很了。
“婢子下回回去就转告三太太一声。”西楼满口答应,如今李氏待华燕槿好,偶尔也肯派人给关秀娘送些东西去,一则是表心意,二则也是给关秀娘撑腰的意思,而来回的人,都是西楼。
“关家的境况如何了?”华燕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