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阿牧带着常欢告别高伯往西域而去。
流霜从睡梦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流霜心下一沉,喊道,“阿牧……”。却听得门帘响动,高伯端着药进来,说道,“霜丫头,来,先把药吃了!”
流霜俯首撑在床沿上,又问道,“高伯,阿牧呢?”
高伯端着药,望了眼面色苍白的流霜,长叹一声,默然无语。
流霜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他去西域了?……”
高伯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牧的性子。他定了心,你拦也是拦不住的。”
流霜流泪道,“高伯,都是我,是我耽误了他……紫金兰何其难得?哪里会这么轻易得到?阿牧明知其中有诈……我……咳咳……”流霜哽咽着又开始咳嗽起来。
高平川心疼道,“你啊,就是想得太多。阿牧也是心甘情愿。你放心,他不会出什么事的。”
流霜强笑道,“阿牧的心思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他越是情深,我越觉得亏欠,我怕我此生都还不了阿牧这份情,我怕亏欠得太多……他还是个孩子,心思纯净,我只盼他终能找到心中所爱,长相厮守。不要为我奔波太多,负了身边人。”
高平川笑道,“你说的是常欢?霜儿,人与人之间总要讲个缘分,须知感情之事最是强求不得,我看阿牧对常欢并无男女之情。霜儿你莫乱牵红线。”
流霜道,“我也知道,只是常妹妹对阿牧一往情深,凡事为阿牧想着,是个好姑娘。”
高平川笑道,“一切随缘吧!我们霜儿也是个好姑娘!好啦,来,霜丫头先把药吃了!”
流霜皱着眉喝完药,恍然叹道,“我还道昨日药味怎么突然变甜了……想来我一宿无梦睡到日头高升,怕也是那甜药的药效吧!阿牧他真是……”
高平川呵呵笑道,“真是深得老夫真传!他那味药用得真可谓是神来之笔,恰到好处。‘梦甜香’气味清甜,原本是一味迷药,阿牧将其融入到你的药里,却恰好催发了原药的药效。你今日醒来是不是已经感觉四肢有力多了?”
流霜动动胳膊,果然觉得浑身舒畅了许多,不禁对高伯笑道,“果然是名师高徒,恭喜高伯啦!”
高平川笑开了,说道,“阿牧确实深有悟性,只可惜时间太短了些。不过老夫已将行医笔记、手札都交给了他,也算是一身医术终有传人了。”
流霜、高伯二人正说话间,忽地听到屋外云寒大喊“神医大人!仙子姐姐……”。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寒满头大汗的闯了进来,“不好啦,有人闯入草堂了!”
高平川失声道,“什么人?人到哪里了?”
流霜急忙道,“小寒,你有没有开启阵法?”
云寒说道,“开启了!只是那些人虽然还在迷阵里,行动却似乎越来越有序了。我怕万一有高人指导,阵法挡不住了……”
高平川心下一沉,凝声道,“不好!我们收拾东西先往山里撤。云寒,去唤你母亲一起,速速撤出草堂。”
好在流霜经过一夜休养,已恢复了部分气力。流霜一身劲装,腰悬溯影剑,随着高平川、云寒母子一路从草堂后门撤退。高平川时不时地在路途之中布置洒落一些药水。云寒在一旁看着,从旁帮忙。云大娘则扶着流霜一路往深山而去。
闯入草堂的不速之客自然是由章俊带领的章府家将和私兵。章俊得知救下流霜的那人正是“金针妙手牧郎君”之后,又从常欢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流霜和草堂的消息,便暗中设计,调虎离山,引开阿牧,趁机上山擒住女刺客。传言吐蕃公主素来喜爱俊俏郎君,而“牧郎君”以一手医术和俊逸温柔的相貌闻名江湖。章俊放出了这么个三月三招亲会的流言,似真非真,欲辩难辨。常欢趁势带走了阿牧,而章俊则请了高人准备破阵生擒流霜。巧的是,吐蕃公主听得传闻后竟觉得正合心意,真的开始准备三月三招亲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