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晨,流霜躺在床上休息,阿牧在一旁守着,手中正握着高伯的行医手札仔细阅读。阳光洒在屋子里,满屋宁静。常欢闯了进来,大叫道,“木头,有紫金兰的消息了!”
阿牧急忙“嘘”的一声制止了常欢继续往下说的趋势,又看看床边流霜还闭着眼睛睡得安稳,便拉着常欢出去,轻轻掩了门。门外,阿牧低声问道,“你瞎咋呼什么?吵醒了霜儿怎么办?……”
常欢撇撇嘴,“也就你,霜姐姐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你瞒着有什么用?瞒得了一辈子吗?何况人家可不是瞎咋呼,不是有紫金兰的消息么?”
阿牧道,“紫金兰?不是最近百年都未曾出世了么?怎么会突然有消息?”
常欢笑道,“可不是巧了?我今早下山去,城里到处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吐蕃公主招选驸马,邀请各地少年俊杰前去参加三月三招亲会。这公主出嫁时还会以紫金兰作陪嫁呢!”
阿牧低声道,“真的假的?紫金兰何等珍贵?怎会作公主陪嫁?何况,既然是人家陪嫁,我又怎能去取?”
常欢笑道,“说你是木头,你还真木头了!那公主陪嫁的紫金兰我们自然是不能取的,但公主既然能将其当作陪嫁赠人,想必也只是定情之物以示珍贵。咱先过去想想办法,说不定可以商量着以物易物。”
阿牧想了想,言道,“既然如此,我与你一同下山,探探传言是真是假。”
常欢说道,“三月三日之期可就近在眼前了,此去吐蕃多少需要费些功夫,再耽搁下去可就来不及了。”
阿牧回头看看流霜所在的屋子,沉默片刻。常欢又道,“我知道你担心霜姐姐,可是霜姐姐自有高伯照顾,我们早去早回,让霜姐姐武功早日恢复岂不是更好?”
阿牧想着,紫金兰千年难遇,不管传言真假,总要去看上一看,便往高伯屋子去了。屋内,流霜睫毛动了动,眼角忽然滑下一滴泪来。原来流霜早已醒来,这两日觉得浑身无力,经脉之内竟然无一丝真气运转,早已察觉自身有异。此时听得阿牧和常欢的交谈,玲珑心思早已将十分真情猜透了九分,不由得悲从中来,珠泪横流。
高平川听得阿牧的话,诧异道,“紫金兰百年未现世,怎么会一夜之间传的沸沸扬扬?其中必定有诈。阿牧,还是小心为上。”
常欢道,“可是霜姐姐怎么办?依我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去看看,总没损失吧!再说了,人家是王室公主招亲,一朝张榜天下皆知,也不算稀奇吧!”
“弹丸之地,那算哪门子的王室公主?!”高伯道。
常欢念念叨叨,高伯认定有诈。阿牧犹豫不定地回到流霜的屋子,见流霜眼角泪痕未干,不由得心痛难忍,阿牧喃喃自语道,“霜儿……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
“不去,好好的,我可舍不得你去给人家当驸马!”却是流霜睁开眼睛,微笑着说道。
“霜儿?!”
流霜微笑着,“阿牧,我这一身真气便是没有了,凭着这一手剑术也总还有些自保能力的。你不必为我担心。阿牧你很好,不要为我耽误太多。光阴易逝,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像之前遍走天涯,悬壶济世。”
阿牧拉住流霜的手,说道,“霜儿,你知道的,我遍走天涯,闯荡江湖,为的全是你……你怎能如此狠心?!”阿牧近乎哽咽道,“霜儿……我不求你爱我,但求你不要拒绝我!”
流霜强笑着,眼里的泪却止不住往下掉,“阿牧,你……咳咳……”流霜开始强烈地咳嗽起来,阿牧连忙扶起流霜,倒了杯水来,“霜儿,你莫急,我只是随意说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流霜缓过气来,欲说还休,终于忍不住又沉沉睡去。阿牧看着流霜安静下来的睡颜,苍白瘦弱,暗自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