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军严守不出,宋军休战两日。韩子期到来之时,宋军探子传来急讯,西夏刘勋率精兵七万已在驰援保龛谷的路上,只这一两日间便可到达。根据预测,如果刘勋星夜急驰,明日一早即可到达保龛谷附近。宋军一时形势紧迫。李宪将韩子期先前所书之策讲了出来,各路副将皆以为然,未免陷入两路夹击之下,更应当趁夜攻城。李宪正准备安排部署强攻,韩子期却在这个关口上到了。只是出乎众人所料,此时的韩子期一口反对趁夜强攻,他说道,“兵无常形,水无常势。既然形势已发生变化,宜另作安排。西贼远来疲惫,我军正该以逸待劳。我料定明日凌晨必有大雾,我军可在城外十里设伏。大雾遮掩之下,占尽地利,再佐以六花阵,以三万之数克七万精骑,未尝不可。”李宪思虑一番,言道“可。”有人问道,“若西贼不曾星夜驰援,我军伏袭一夜,人马疲惫之时援军又至,又当如何?”韩子期笑道,“西夏刘勋初上战场,西夏后党与皇党之争已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必然心急立功。保龛谷为西贼在兰州最后一处防守之地,西夏人称‘御庄’,地理位置至关重要。刘勋不能不急。”
是夜,李宪下令后军移军保龛谷城下,挖一道战壕负责阻挡城内守军出战。前军在城外十里山道两侧埋伏,左军右军和中军于道口等待,正面迎击敌人。保龛谷中西夏守军见宋军移军城下,俱严阵以待,不想宋军一直未发动攻击。夏军枉自紧张了一夜,不想宋军却未曾发动,而是暗暗挖了条战壕静待时机。次日凌晨,果然大雾弥漫,刘勋带着七万精奇疾驰而来。夏军副将说道,“将军,此处山高路窄,大雾弥漫,恐有伏击。”刘勋喝道,“你懂什么?宋军知有援军,必会全军攻击保龛谷。保龛谷危在旦夕,正该趁着大雾发起攻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贻误了军机,你担当得起吗?!”
刘勋带兵一路通行无阻,七万精骑已全部进入到山道内。此处离保龛谷只十里的距离。刘勋不由得大笑,“我说你们多虑了吧!宋朝皆弱鸡病犬,何尝有懂兵之人?”刘勋大笑几声,忽然无数滚木山石从山上滚落下来,夏军顿时兵荒马乱,哭喊声一片。宋军士气如虹,无不拼命向前,两军短兵相接,一阵厮杀,夏军虽有七万精兵,先受滚木山石所伤,阵型已乱,又已奔驰一夜,疲惫不堪。李宪亲自上阵,擒获了西夏首领刘勋。夏军士气更加萎靡,不少人择机逃窜。宋军三万克七万,大获全胜。
再说保龛谷内,城内守将听得外面厮杀震天,本以为是援军已至,遂开城门出兵迎战,欲两厢夹攻。不想刚出城便遇着战壕,战壕里外七万宋军,切断夏军首尾。韩子期肩伤未愈,站在高处观战指挥,阿七阿九站在一侧保护子期。熙河军团十万军兵,七万主力攻城。保龛谷城门一开,便再也阻挡不住宋军攻势。一个时辰之后保龛谷被彻底拿下。李宪正好带兵回城,至此宋军终于收复了兰州全境。
无人注意到,随着李宪回城的三万大军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士兵悄悄地趁人不注意飞身而去。事后,流霜问韩子期,“你让我故意挂在坡上那个丝巾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知道刘勋见到它一定会急行呢?”。韩子期笑着轻抚流霜的头发,“因为我天生聪颖啊!”。流霜啐道,“你还不说实话?”韩子期笑道,“那时我在西夏曾听说过梁氏太后与刘勋之间的秘事。丝巾原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刘勋见了雾中若隐若现的丝巾,自然会想起太后。当年他就是只差一步,梁氏就被西夏国主给娶走了。此番,自然是要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