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看着这熟悉的字,想起阿牧曾经赠过她一瓶药水,“他日我若有言,又不欲人知,便在纸上写霜儿两个字,你用这药水晕开,便知道我想说的话了。”当时她还调侃阿牧,两个人在一处有什么不能直说,没想到事到如今却是这般场景了。阿牧,你是离开了吧!……流霜轻轻地抽出纸来,折了放入怀中。
“霜姐姐,木头去哪里了?”“走了。”
“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走去哪里?”常欢急问道。
“也许是去闯荡江湖去了吧!阿牧毕竟也有他自己的世界,不会也不能永远地跟着我。”流霜看着远方说道。
“你昨晚和他说了什么?他怎么会突然离开?!他走了你也不去找,你真冷血!”常欢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流霜默然。流霜沉默半响,轻轻问道,“你,不去找他么?”
常欢语气一顿,气呼呼地道,“去,我当然会去。现在就去。”常欢转身出去,收拾包袱便走了。流霜看着常欢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流霜回到房间里取了药水晕开白纸,阿牧暗藏锋芒的字迹出现在纸上:“霜儿:我此去意欲成名江湖,纵览大千世界。唯盼他日重逢之时,霜儿莫再以昔日眼光看我。今日一别,千万珍重。勿念,勿忘!”
阿牧少年英才,眉目英俊,医术已臻一流,再加上博学多识,不久之后江湖之上便出现了一位“金针妙手牧郎君”。传言,牧郎君医术称绝,千金一诺,才出江湖不久便俘获了无数少女的芳心。只是牧郎君每每不苟言笑,严词拒绝,身边只跟着一位红衣少女,又令少女们扼腕叹息。
这是后话了。话说此时流霜只身一人,作了男装打扮,往宋营而去。流霜本来武艺高超,轻功绝世,她若是不主动现身,阿七阿九自然也无法察觉得到。流霜平时便隐在军中,入夜之后暗暗进去探望韩子期,观察一下伤势。流霜没说什么,韩子期也不知阿牧常欢的离开,只道是这两人不愿意见自己,偶尔见流霜眉间的黯然,便尽力逗流霜开心。流霜偶尔想起阿牧的离开,心情便会有些暗淡,只是心知此事无可奈何,唯愿阿牧此行能找到心中所爱吧!子期的心思流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阿牧离开的阴影在子期日复一日的陪伴中慢慢消散。
韩子期并未留在原地养伤,而是带着一小队人一路直行,往熙河大军方向而去,只是速度比大军行军速度稍慢。这样过了几日,韩子期忽然下令急速前行。原来韩子期收到前线传来的消息,熙河大军已经到了保龛谷。保龛谷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城中窖积存粮甚多,围城亦不可取。熙河大军已猛攻两日,此际依旧毫无进展。全军上下皆有疲色,志气萎靡。有大将建议说,宜严阵以待,待敌军攻过来之后,分左右翼夹击之。韩子期看到此处,便知不可再耽搁。他先是传书给李宪将军,“吾军远去,利于速战。顿兵坚城之下,日久不拔,馈饷将不继,士气不振。况西贼援军若至,前有强故,后有坚城,敌轻骑阻我粮道,则事危矣。子期以为,须一鼓作气,强攻为宜。”而后命令队伍以最快速度朝保龛谷进发。
一日后,韩子期小队已经到达保龛谷城下。韩子期进入将军帐中,李宪坐在首座,各路副将在列,正商量着攻城之计。见韩子期到来,李宪大喜,“子期你来了!大军正在部署,准备近日再次攻城。来来来,你也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