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流霜面带笑容,又唤了韩琦一声。
“嗯!丫头刚回来怕是不熟悉吧?改天让子期陪你走走转转。”韩琦笑道,“会钓鱼不?……”
“不会……”流霜面色微红。
“不会也不要紧,来,在这边上坐下。子期,你再命人取支竿来。”韩琦笑着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子。
韩子期见韩琦这般喜爱流霜,忍不住心中欢喜,立刻吩咐人下去取竿来。离雪见此,笑道,“子期,你在外奔走多日,可有空见见家中管事?也帮我看看这些事处理得是否得当。今日上午正好是各个管事汇报的时候呢!若有突然事故,你也好及时处理。留霜儿在这儿陪爷爷钓钓鱼,散散心。”
韩忠彦道,“阿雪说的是。你离家多日,也该好好熟悉一下事态变化,计划一下以后。”
韩子期一想也是,他们所谋之事甚密,霜儿目前还不适合知道,陪爷爷在这里歇歇也好,便向韩琦道,“那好。爷爷,爹,我先下去了。”韩忠彦跟着道,“父亲,忠彦也有事先去了,稍后再来陪您。”
韩琦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莫扰了我的鱼儿。”
及待家仆取了鱼竿来时,韩琦的鱼竿鱼符猛地一动,流霜刷地看向韩琦,又紧张地望了望鱼竿,小声道,“爷爷,有鱼……”
只见韩琦不慌不忙,待鱼儿咬了钩,顺着水浮沉几下,往上一提一抛,一条三四斤重的金色红鲤便抓在了手中。流霜看得十分兴奋,“爷爷,你真厉害!”
韩琦将鲤鱼放入桶中,呼唤家童,“让厨房煮了,午间招待小客。”流霜道,“那我可有口福了!谢谢爷爷!”
韩琦抛竿入水,对流霜笑道,“钓鱼不易,诸多因素如季节、气候、地理位置等都会对鱼的咬钩产生影响,但最基本的却是一条,要善于等待,要比它更耐得住性子。”
流霜低头,看着潺潺流淌的溪水,“霜儿的心思果然瞒不过爷爷,爷爷说的是。可是霜儿还是想问问父亲之事……爷爷是知道的吧?!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可是想为你父亲报仇,想一剑了恩仇?”韩琦问道,“我知你剑术高超,我虽只是略通武学,却知道世间强中自有强中手,何况一人之剑又怎敌百万雄师?!”
“百万雄师?父亲不是被那个王韶的人陷害的么?……”流霜惊问。
“傻丫头,王韶虽是小人,却断然不会投敌叛国,拿自己的仕途作赌。当年确实有个妖女施了蛊惑之术,王韶心术不正,又正中其计。我军败退之后,王韶将罪责都推在了你爹身上,你爹陷入埋伏,原本以你爹的本领完全可逃出来的,只是你爹为人刚正,不忍心舍下那些士兵,甘心赴死。后来,有人托出手书来,却是你爹的心腹送过来给我的。一则托我照顾妻女,二则……”
流霜追问道,“二则怎样?……”
韩琦叹道,“二则因他心中有愧。”他转头看了流霜一眼,“借问世间情为何物……当年你爹年少**,意气风发,也在江湖上闯荡过一番,结识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侠叶檀。他二人两情相悦,后因身世阻隔而分开。叶檀虽然从小在大宋长大,却是西夏人,这段姻亲杨家自然是不许的。这次征战中却是叶檀的姐姐青姬,施了蛊惑之术。叶檀千里前去相救文广,不料正好落入了青姬的算计,文广收到手信时自知此次已被算计,恐不可脱,遂写下了遗书。叶檀千里相救,足见情深意重,你爹不忍辜负,念及旧事,自言生不能与叶檀结成连理,死亦甘心做一对黄泉夫妻。后来果然和叶檀双双赴死。你爹临别自称不悔同赴黄泉,只是愧对当年扫平四夷保家卫国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