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这天一早用过早膳,杨家兄妹便约着谢滢雪去燕芝山月老庙逛庙会,因为是女儿节,杨庄主并未对两个孩子做什么要求,谢滢雪本不想去,却因为杨文清非要带她去看安京城的一众美女而推脱不得,加上杨文琴的请求,她只能随着二人向山上走去。
燕芝山上寺庙耸立,这个节日里拜月老庙已是不成文的惯例。这天一早,便有许多人赶上山到月老庙举行庆祝活动,沿途上是卖各种小吃、各色工艺品的小铺,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在人群中有一位面容慈祥的夫人,由一位十七八岁上下身穿梅红色衣装的女孩搀扶着,女孩眉清目秀,面若桃花,后面是两个二十岁上下的俊俏少年,两人年纪相仿身穿相同的淡青色长袍,四个人身穿寻常百姓服装,但却别有一种气度在身上,四人随着人流慢慢往山上月老庙的方向走去。这时有四五个衣着艳丽、容妆精致的茂龄女子结伴行至四人身侧,几人身后都跟着一个侍女,一看便知是京城中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她们边走边议论着京城轶事。
只听其中一人道:“都说今年京城柱国公府、梁国公府好几个王府贵族的公子千金到了成亲的年龄了,他们应该也会来月老庙许愿结亲的。”
“是么?听闻今年皇上为了边陲安定,特封了柱国公二公子为征西副将军,魏国公府的常公子为都指挥使,还称赞他们是‘帝国双璧’,看来他们前途无量哦。“
“那如果能在这月老庙前偶遇几位公子,见识一下这徐澈常英‘帝国双璧’的音容相貌,也不虚此行了。”
“对啊,尤其是柱国公府的两位公子,听说他们呀一文一武,而且都英俊不凡,最重要的是都是翩翩有礼的公子呢。”
听到这几句话,梅红装束女孩搀扶的夫人不由微微笑了起来,搀扶着她手臂的女孩伏在她耳边道:“娘,人家在夸您儿子呢。看您高兴的,不过这一个个的要真进了咱家的门,有你吵的。”那位夫人笑着轻声回应道:“你这孩子,你这两个哥哥怎么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你二哥倒罢了,你大哥明年要参加朝廷科举,也是时候该把婚事定下来了,你常大哥好像现在心思不在这上面,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赶庙会。”
原来此四人正是柱国公府的徐夫人、长子徐湛、次子徐澈和小女徐沁。柱国公徐青辉是开国大将军,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为人低调谦和,徐氏一族虽为京城名门,但是柱国公家风甚严,故而自上而下都恪守家训,从来不讲排场也不尚奢华,对两个儿子教养更是严格,平时吃穿用度只与京城一般人家无异,只是对女儿徐沁却宠爱有加,容许女儿与两个儿子同在一起耍玩,以致这个女儿虽有大家闺秀之风,却也多出来一些英气,而这样的秉性更像父亲,于是便更得父亲宠爱。
这时又听一侧的一个女子道:“柱国公府什么身份啊,怎么能是随便就能结亲的,我这御史之女应该配得起吧?”
“听说柱国公的千金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要真嫁进去,到时候有你受的”
“哎呀,人家也是要出嫁的,难道一辈子待在柱国公府,做老姑娘么?”
几人说完不禁莺莺燕燕的笑了起来,
听到她们如此评说自己,只把徐沁气的柳眉倒竖,停下了脚步,看到两个少年在一旁偷笑,恨不得上去给他们一拳,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又实在不能放肆,也便只好压住火气,狠狠道:“你们就笑吧,告诉你们谁要是敢娶刚才那几位,我就把你们的婚礼搅得鸡犬不宁,再也不认你们是我哥哥。”
看她恼怒,其中一个少年赶忙上前道:“小妹不要生气啊,我们是笑刚才那些女子轻薄无礼、毫无见识,我妹妹这般蕙质兰心的女子怎么是他们可以比的。”说话的正是大公子徐湛了。
另一个少年也道:“就是啊,若是凡俗女子,逢君不识真英雄,怎么配得上大哥和我,娘,你说是不是?”这位便是二公子徐澈。
此时徐夫人也道:“对啊,沁儿你看刚才她们也说了,你两个哥哥是一文一武,可他们还不知道我女儿啊才是文武双全,所以才能巾帼不让须眉。”
听母亲和两位哥哥如此说,徐沁脸上有了笑意,挽住两位哥哥的手臂道:“就是啊,两位哥哥要找的嫂嫂,即便不是大家闺秀,也一定是才貌双全、知书达理的的女子才行,否则的话辱没了柱国公府的一世英名,你们俩罪过大了。”
听此话,大公子徐湛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一下,说道:“你这小妮子,嘴还是那么倔。”
徐澈借口道:“不过话说回来,小妹你也该对我和大哥稍微温柔点了。老这样下去你名声在外,别人会以为是我和大哥宠坏你了,你要真嫁不出去了,肯定要怪我们,不过有常英在那儿,也没事啊。”
徐澈说完便赶忙闪到大哥身后,徐沁一听二哥这样说,追着他打道:“徐澈你敢这样说我,你站住!”两人围着徐夫人和徐湛打转,徐夫人抓住徐沁的手道:“好了,怎么能这样直呼你哥哥的名字的,没个大小。你们两个,在大街上这样打打闹闹像什么话。”
徐沁一撅嘴道:“娘,你看看二哥。”徐澈则躲在徐湛的身后冲她做个鬼脸。
徐夫人道:“你哥哥逗你玩呢,别理他们。我们快点上去吧,今天娘啊要好好求求月老,给我这三个宝贝,牵一段好姻缘。”三人听母亲这样说,便不再打闹,乖乖跟着母亲去给月老上香。
月老是位和蔼的老人,笑容至亲至善,所以很多孩子也爱在月老庙前玩耍,月老庙前是一个很大的露台,很多孩子在跳绳、斗蛐蛐、放风鸢,也有在这里临时搭台卖些精巧玩意儿的。
四人来到庙中,兄妹三人跟在母亲后面庄重虔诚的给月老上了香,出了庙来,徐澈对母亲道:“娘,您跟大哥小妹先回去吧,我想道武忠祠去祭拜一下。”
徐夫人道:“好吧,自己小心点,早点回家。”
徐澈应道:“知道了,娘,放心吧。”
听徐澈说要去武忠祠,徐沁也起了好奇心,想跟去看看,便道:“娘,我也想跟二哥去看看,让大哥陪您回家吧。”
徐夫人拉住徐沁的手道:“沁儿,你二哥刚刚被封为征西副将军,他去武忠祠是有事要做,这次就不要打扰他了。”
刚才一听小妹要跟来,徐澈正想要怎么拒绝,想不到母亲如此通情达理,不禁对母亲感激一笑,徐沁虽然平时和两个哥哥打打闹闹,但是也知道分寸,听母亲如此一说,便也不再坚持。于是便和徐湛一起陪母亲下山回府。
徐澈目送母亲和兄妹离开便转身向山上的武忠祠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