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辉猜测的没错,董淑妃正是在向皇上称赞徐澈,并暗指徐澈与董婥娟的郎才女貌,而徐青辉没有注意到的是董婥娟在跳舞之时,亦频频向徐澈示好。
董婥娟早已知晓参会众人,自进入这紫宸殿,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便不时扫过徐澈,即便是彩纻翻飞间,亦含笑莹莹的望向徐澈,而徐澈只在董婥娟进殿之时略略点头,也便刻意不与董婥娟的目光相视。
一曲舞罢,众舞女翩然而去,只余下董婥娟盈盈立在殿中央,皇帝拍手道:“好好好,申公千金这《翠云流莺》舞真跳的出神入化了。”
婥娟接口道:“婥娟作此舞一祝皇上龙体康健,二愿娘娘青春永驻,三是慰劳徐将军等凯旋而归,愿我大齐国永保昌盛,国泰民安。”说完深深一拜。
几句话说的皇上龙颜大悦,董淑妃笑道:“皇上,你看婥娟多懂事,妾身当真喜欢。”
皇上道:“恩,的确是懂事乖巧。”
淑妃道:“那臣妾替婥娟讨个赏吧。”
皇上笑道:“的确该赏,爱妃觉得上什么好呢?”
董淑妃含笑的目光在婥娟和徐澈身上一探道:“皇上,臣妾觉得不若赐给婥娟一段好姻缘如何?”
董淑妃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若由皇上赐婚本就荣宠,看如今这情形,这申国公小姐深得皇上喜爱,在座的有些人觉得,若是能与申国公府结成亲家,不失为一桩美事。
而此时也有几人心中略感意外,便是皇子宗政铭、宗政铄、柱国公徐青辉等人,未及细想,只听皇上呵呵笑道:“爱妃真爱说笑,这姻缘之事乃是月老相赐,朕怎能越俎代庖呢?”未等众人回应,皇帝接着说道:“刚才淑妃说当真喜欢董姑娘,那我就特赐董婥娟为郡主,今后若淑妃思家,便可谕令传郡主持宫牌入宫相伴,可好?”
听皇上如此说,徐青辉等不仅暗自松了一口气,董淑妃自始至终笑颜明媚,忙道:“想不到皇上竟给臣妾和婥娟如此恩宠,臣妾多谢皇上。”
此时申国公董效举与董婥娟已然拜倒道:“婥娟多谢皇上、娘娘大恩。”
淑妃道:“来,过来坐在姑姑这里。”婥娟依言而上,淑妃拉住婥娟的手道:“妾身实在没想到,皇上竟会封你为郡主,一时也没有备下什么礼物,”说着淑妃将腕上的金钏取下,扣在婥娟腕上道:“这镯子是本宫被封为贵嫔的时候内务府特意打造的,因为本宫喜欢上面的如意合和图案,便一直收着,今天本宫便把它送给你了。”
婥娟忙道:“此乃娘娘心爱之物,婥娟怎敢收取,有皇上和娘娘的厚恩已是婥娟荣幸。”
皇上笑道:“郡主无需如此,淑妃娘娘喜欢,朕再另内务府打造一支便是了。”
淑妃向皇帝回首一笑道:“多谢皇上”又转身对婥娟说:“你看你戴着多好看”
婥娟忙谢恩道:“多谢皇上、娘娘厚爱。”说完眼角余光看向徐澈,心中略略升起失望,却很快隐逸了去。
由此赐婚之事越过不提,众人再次把酒言欢,并由宫人排演《蝶飞花舞》。
如此觥筹交错、笙歌新曲,渐渐皇上已有倦意,也便下旨结束了筵席,去到淑妃的重华宫休息。
散席之时,徐青辉、耿直等兵部官员走在前面,徐澈、常英等人走在后面,到了紫宸殿内门之时,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响起道:“少将军,请留步。”
徐澈转过身,看到正是刚刚被封为郡主的申国公千金董婥娟,此时她已换上宫廷常服,穿了一身浅红色暗花锦缎长裙,袖口上绣着浅黄桂花图案,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腰间束了淡紫色绣花腰封,宽大的裙摆上缀绣了白色茉莉花朵,自然散出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
见她款步走来,徐澈、常英忙施礼道:“参见郡主。”
董婥娟微微一怔,也许因为刚被册封,不是很习惯,不过一瞬间董婥娟已明了自己今后的身份已是皇上金口御赐的郡主,便温柔笑道:“两位将军无需多礼。”
董婥娟与常英未曾深交,但见两人在一起,自然心中明白,常英与徐澈交好,缓缓走至徐澈面前道:“前几日少将军出手相助之恩,婥娟一直希望能再见将军,想不到今日竟有缘于宴席相见,只是小女子舞姿浅陋,将军莫要笑我才好。”
徐澈连忙欠身道:“郡主哪里的话,所谓‘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希’,郡主所做之舞当不负此诗。”
听徐澈如此说,董婥娟不禁欢颜笑道:“少将军过誉了,婥娟怎敢当这“倾城”二字,”说完,董婥娟由袖中取出一个绣有鸳鸯水纹团锦衿缨道:“少将军归为柱国公府二公子,并不会少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婥娟一介女子也并未有何贵重之物,只是闲暇之时爱做女红,所以这两日特意绣了一个衿缨送给少将军,此为婥娟心意,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徐澈看到所修衿缨针脚细密,图案栩栩如生,,郡主的心意可见一斑,但是这鸳鸯图案确实太过露骨,而让徐澈觉得为难便道:“蒙郡主抬爱,只是当日之事事发偶然,举手之劳,实在不敢居功。”
见徐澈如此回答,董婥娟心里明白徐澈所忌讳的主要是在所绣图案上,便道:“对于少将军来说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婥娟来说确实救命之恩,只是一点心,绝无他意,还望少将军不要拒绝。”
董婥娟说的诚恳,徐澈也不好拒绝,便只好接过道:“如此,多谢郡主,在下告辞。”
见徐澈急急要走,在皇家园林,董婥娟不好挽留,便道:“两位将军忙走。”
徐澈便偕常英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徐澈微微叹口气,想了想还是回身道:“若他日郡主想收回此物,在下必定完璧归赵。”
董婥娟神色一禀,轻轻坚定道:“少将军请放心,我董婥娟送出之物,断无收回之理。”
徐澈闻言不由得一怔,而一直冷眼旁观的常英也微微觉得吃惊,徐澈微叹口气便与常英并肩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