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单独召见徐青辉、徐澈的第二日,内侍李乐到柱国公府传圣上口谕:“少将军徐澈平攍城叛乱有功,柱国公徐青辉教子有道,皇上特于明日在紫宸殿设宴,为此次攍城平叛诸将接风。”
徐青辉、徐澈赶忙谢恩,乐公公道:“徐大人,皇上特意嘱咐说此次只是普通宴会,到时徐大人可与少将军同去。”
徐青辉点头道:“好的,有劳公公。”
李乐赔笑道:“徐少将军年少有为,当真前途不可限量啊。”如此双方施礼而别。
待李乐离开,徐青辉对徐澈道:“澈儿,昨日圣上曾问起你有无中意女子,我想圣上是想成人之美,也算是对你的嘉许。”
徐澈向父亲微微笑道:“爹,昨天孩儿说的是实话。”
徐青辉笑道:“你是我儿子,你的想法别人看不出来,你以为我也看不出来么?”
听了父亲的话,徐澈不禁微微一怔,徐青辉接着说道:“这几日看你练剑之时,练到有些招式的时候动作柔缓,似有凝思之状,读书时后也会走神傻笑,你不会告诉爹爹,这是因为打了一场胜仗的原因吧?”
听父亲如此说,徐澈微露窘色,向父亲问道:“爹,如果我心仪的女子没有显赫的出身,没有大家闺秀的风姿,你和娘会不会反对啊?”
徐青辉心知徐澈所指,却也没有点破,微微笑道:“我相信澈儿你看的上的女子一定不会是凡俗女子,至于出身门第我跟你娘都不会太计较,如果是选择相伴一生的人,两情相悦当然最好不过,只是婚姻大事,以后一家人总是要和气相依才好,爹希望你一定要慎重。”
听了父亲的话,徐澈面露欢喜的神色道:“爹放心,即便是我所心仪的女子,也必定是要得到父母认可之后,才会娶进我们柱国公府。”
看徐澈的神情,徐青辉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把你心仪的女子来让我们见一见?”
徐澈一听此话,忙道:“爹,我只是这样问一下,谁说我现在就有心仪的女子了?”
徐青辉知道这个儿子的性格,便笑道:“好了,去准备一下明天宴会的事情吧。”
徐澈巴不得赶紧离开,免得父亲追问,便依礼告退。
宴会当日,柱国公徐青辉、少将军徐澈早早到了紫宸殿,参加了攍城平叛的常英、平畅等人已到,而在其中的还有申国公董效举,兵部尚书耿直等人。众人见面自然寒暄问候,徐澈、常英等人虽年少不甚拘礼,却碍于几位长辈在此,也都依礼而行。
不一会听到内监宣报:“皇上驾到!”于是一班人等分序跪下,皇上携董淑妃、皇子宗政铭、宗政锦、宗政铄等人入到殿内,众人恭迎了皇上等人进殿,皇上立定道:“众卿平身。”
众人谢过起身后,皇帝笑言:“难得我大齐国众位少年英雄齐聚,今日只是与大家同乐,也不算什么筵席了,都不要拘束。”
众人齐道:“谢皇上。”
众人分次落座,不一会歌舞乐起,众人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宴会众人正喝酒到高兴处,董淑妃说道:“皇上,前几日蒙皇上圣恩,宣臣妾侄女董婥娟入宫相伴,我见婥娟舞姿过人,便特意叫宫中舞师岑暖儿教习婥娟武艺,这几日婥娟自己作了一舞,名《翠云流莺》,她练习的时候,臣妾觉得还不错,皇上今日高兴,不如让婥娟以此舞助兴。”
皇帝一听,自是高兴道:“哦,如此甚好,这宫廷乐舞看多了也腻了,爱妃提议甚好。”下面的众位官员将领自然也无异议。
淑妃莞尔柔笑道:“那我这就命人准备。”说完便向随侍春棠低语几声,春棠离去,不一会春棠回来报:“皇上、娘娘,婥娟小姐已准备好了。”
见皇上点头,轻缓舒和的音乐响起,便见十二位舞女穿着带有柳线菊花图案的鹅黄丝织舞服,踏着节拍徐徐而入,舞女全身珠翠环佩,舞鞋上绣并蒂莲荷图案,行至踏来香风细细,恍若步步生莲。
流芳散雪的舞女,随着乐曲的前奏,曼舞挥袖,在红烛照耀下一派珠光宝气,闪烁不定,随着音乐渐入佳境,只见众舞女回旋成两个同心圆,又分散而至殿门深处,缓缓引入领舞者,正是董婥娟。
只见她头梳追仙髻,枚红色琼花押发下垂下长长的流苏,身穿通裁的双层水袖舞衣,明丽的胭脂红内裳配素雅的白色外裳,娇而不艳,粉色腰封上绣着样菊中珍品‘冰盘托桂’的花色图案,衬景应时,更显得腰若细柳,长长一条鹅黄色点钻长纻丝带绕身,活脱脱在这些容姿出众的舞者中脱颖而出。
如此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只如轻灵黄莺鸟,翩然而动,引得宴会上的众人都暗暗叹道:“申国公府真是不简单,董淑妃已是丽冠天下,想不到梁国公的女儿竟是如此美艳,难怪梁国公一直将她养在深闺,视若掌上明珠。”
然而,在这些赞叹声中,有一人却只静静看着这一切,此人便是柱国公徐青辉,自董淑妃将董婥娟引至殿堂之上,他心中便有一种不稳妥的感觉,总觉得这申国公府的千金此时出现绝非偶然,这样想着便向宴会的众人一一看去。
当徐澈的目光转到徐澈、常英等人身上的时候,徐青辉脑中升起一丝困惑:难道是想借此为申国公府的这位千金选胥?微微思忖一下,又向坐在上面的皇上和董淑妃望去,只见两人均是春风满面,董淑妃不时伏在皇上耳边说着什么,皇上偶尔微微点头,似是称赞认同。
不知董淑妃说了什么,皇帝赞许的目光向徐澈看去,此时的徐澈正一边饮酒,一边与常英说话,虽然徐澈与常英同席而坐,但是徐青辉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皇上和淑妃议论的一定是徐澈,念及此,徐青辉心中升起一股焦虑,但是看徐澈的反应似乎是对歌舞并不感兴趣,因而并未投注太多目光,徐澈的反应多少还是让徐青辉心中略微放心。